渾身是血的眠畫手中拿著一柄猶在滴血的刀,低頭看著腳下杏目圓瞪、不甘閤眼的梅雪。那具嬌小的身材已落空了活力,臉上淚痕猶未乾枯。
元千月卻隻是看著姬杼,冷靜墮淚。
元千月籌辦了這麼些證據,是籌算要了某些人的命呐!
沈嬤嬤那樣的人,必然也會這麼想吧?她明天為了活命出售元貴妃,今後也能為了活命出售皇後,等這件事結束了,她必然會被暗中措置掉。
心玉手上的托盤裡盛著一些藥渣,而那名叫菱花的宮女手中托盤裡是數份有些顯舊的藥單。
“叛變本身主子的人不成信。”阿孃說:“她能貪利叛變一次,也能叛變第二次,並且你永久不曉得她會在甚麼時候咬你一口。”
元千月坐在榻上,聲音因著抽泣而斷斷續續:“皇後孃娘入宮之前數日,嬪妾隻覺身子不適,請了王太醫診治。王太醫說嬪妾已有身孕,但日子尚小,且嬪妾身子太虛,恐保不住孩子,須得好生將養。嬪妾怕出不測,纔將這個動靜瞞了下來。哪知四個月前病了一場,吃了醫署送來的一碗藥,腹痛如絞,血流不止,孩子……孩子就……”
“看你年紀不大,為何對殺人一絲膽怯慚愧也無?你不怕死?”
“是。”
“將那宮女帶上來。”他冷冷地說。
“嬪妾謝皇後孃娘。”元千月說道,俄然轉向姬杼,兩行淚滾落下來,她帶著哭腔重重地磕下頭去:“嬪妾有負陛下恩澤,未能保住陛下的孩子,請陛下為那不幸的孩子主持公道!”
而眠畫的證詞證瞭然沈嬤嬤與李嬤嬤不但傷害皇嗣,還欲誣告元千月。
蒼鬱這才起家,在姬杼麵前單膝跪下,懇求道:“陛下,臣妾毫不敢害陛下的孩子,還望陛下兼聽則明,還臣妾一個明淨。”
“那麼陛下就彆納這麼多女人呀。”蒼鬱眉眼彎彎:“三個女人一台戲,這麼多女人,可不每天唱戲給您看。少納幾個陛下就清淨了。”
元千月抬開端來,額頭上磕出的紅痕觸目驚心,她側首叮囑身畔的宮女:“心玉,叫菱花將東西呈上來吧……”
而本來要被迫演戲給姬杼看的蒼鬱,隻是冷靜撫摩著尾指上金鑲翡翠的護甲。
都怪眠畫阿誰忘恩負義的小賤人,她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!本身對她那麼好,她不戴德圖報便罷了,連通風報信也不肯,早知就該扔著沉痾的她不管,讓她自生自滅!
“嬪妾拜見陛下,拜見皇後孃娘。”她說話亦是有氣有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