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彌陀佛,削髮人不打誑語。”靜林拉起阿一的手,“走吧,太陽要下山了,阿雲會擔憂的。”
“如果你父母在,那還叫撿?”靜林師太邁開步子拉開兩人間隔。
“師父,我得了怪病。”阿一哭著說。
阿一跟著靜林師太到五裡外的鎮上化緣和買日用品,趁著師父和幾位善信說話時擠到茶社裡聽了一回書,回庵的路上就纏著靜林問:
靜林師父轉頭,一指禪彈中阿一眉心,“信物?當時禹州瘟疫饑荒一起來,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,隻用張爛席包著放在樹下,你滿身高低不要說甚麼珍珠玉器,就連痣都未幾一點。一味地看著我傻笑,笑得真夠瘮人的,抱你回青州我還虧了緇衣的一角外袍呢!”
一邊跑,視野一邊恍惚。
“阿彌陀佛,你漲得難受吧!”阿一笑眯眯地拿過瓦缽,“羊施主,小尼來幫你……”
站在樹梢上往下看,還是茫茫一片。
“死你個頭!還不給我快快睡覺,大半夜的鬼哭狼嚎!”靜林說完後頓時認識到言語間似有不當,趕緊唸了句佛號:“阿彌陀佛,佛祖諒解,弟子不謹慎犯嗔戒了。”
“這裡——死了死了,腫成這個模樣,不曉得是不是中毒了……我想起了,明天晝寢時不曉得被甚麼咬了一口,師父,無月庵中是不是有毒蜘蛛毒壁虎之類的,還是……還是我偷喝羊奶作歹多端而佛祖終究要獎懲我了,讓我得了個不治之症……師父,徒兒捨不得你啊……”她指著本身的胸部,哽嚥著,不再呼天搶地,反而悲慼得不能自勝。
跟著師父一向如許餬口下去,本來感覺也是很誇姣的。阿一想,是從甚麼時候開端本身的設法就擺盪和猜疑了呢?
如許的認知讓她今後闖下了彌天大禍。
師父的手很暖,很軟,指腹有層薄薄的繭,像磨砂一樣,握著阿一的手不算很緊,但是阿一總能透過那貼合著本身掌心的暖和感遭到一種果斷。這個時候她會忘了那些甚麼孤傲苦楚孑然一身的傷春悲秋之詞,也隻要這個時候,她感覺師父的心和她的心,好近。
騎在牛背上的阿逵扭頭對她咧開嘴一笑,彎彎的暴露一排烏黑的牙齒,對她揮揮手,然後轉回身子漸漸地走進了落日當中。
“師父,你撿我的時候見過我父母嗎?”
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版本,隻是連信物都冇有,阿一這時候感覺本身的確有些不幸。
阿二,太刺耳了一些。
阿一那一刹時健忘了呼吸,隻傻傻的問:“你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