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五年六月，庾皇後薨於長秋宮。

和桓容一樣遭受窘境，四周楚歌，他從不想著擺脫，而是任由本身滑入泥潭，自暴自棄。不敢同褚太後和桓大司馬對抗，反而柿子撿軟的捏，多次向桓容動手。

字字刻入竹簡以內，想要削去重改都不成能。

聖旨的內容並不長，司馬奕卻刻得極其當真，一刀接一刀劃下，每一筆都留下一道深痕，足有半寸之深。

終究，耳邊響起一陣腳步聲，司馬奕帶著渾身酒氣走進內殿，超出醫者和宮婢，直接走到榻前。

可他始終不為所動，算是司馬奕獨一能信賴之人。

即將薨逝的庾皇後，權掌台城的褚太後，二者的職位天差地彆。

這竟是一份禪位聖旨！

“最後一麵？”

“皇後？”司馬奕愣了一下，說出的話實足讓人齒冷，“她還活著啊？”

聽到這番話，桓容很想說些甚麼，卻被秦璟止住。

宦者並未多言，見到桓容以後，自懷中取出一冊竹簡。

待桓容回過神來，對方早已調轉馬頭，飛奔走遠。

宦者雙眼含淚，卻始終不敢落下。

宦者心知天子一旦被廢，本身也將冇了活路，乾脆不再多想，就當是了償周朱紫的活命之恩，比及了陰曹地府，也可放心喝下孟婆湯，了無牽掛的投胎。

大長樂微微弓著身子，見殿門從內開啟，門內現出司馬奕的身影，立即俯身施禮。姿勢固然恭敬，卻半點感受不到謙虛。

半途有宮婢和宦者在殿外探頭，企圖窺-伺內殿景象，行動固然隱蔽，仍被殿中人發覺。

“陛下，”庾皇後艱钜開口，如同一朵枯萎的鮮花，終將在淒風苦雨中寥落消逝，“妾有一事，望陛下能夠承諾。”

“你……你！司馬奕！”

對比大長秋和大長樂，當真是一目瞭然。

司馬奕刻字時，宦者謹慎服侍在一旁。

“陛下！皇後殿下、皇後殿下怕是不可了，求陛下移駕長秋宮，求陛下！”

正在這時，殿外的告饒聲和哭喊聲戛但是止。

“仆在。”宦者回聲。

四目相對，幼年伉儷變得格外陌生。

殿中這些人，大要貌似忠心，實在早已三心二意。背後裡，十其中有九個不潔淨，都曾向彆通報過動靜。

體貼則亂。

“馬上派人給琅琊王府送信，請世子入宮奔喪。琅琊王是皇室長輩，就不勞他親身前來。再令人送信，請王侍中和謝侍中儘快製定聖旨。”

笑聲反響在空曠的台城內，顯得格外詭異。

司馬奕頭也不抬，神采陰沉。不等宦者回話，持續在竹簡上刻字，手指用力得發紅，一刀劃過，不謹慎割破指腹，鮮血沿著指尖滴落，瞬息染紅簡上筆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