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愔朗笑一聲,不等桓容下拜便托住他的手臂,言道:“我同南郡私有舊,我子亦在南郡公帳下,郎君無需這般客氣。”
依郗超來看,桓熙平淡無才,桓濟宇量狹小,桓歆耳軟心活,桓禕不提也罷。桓容確有貴極之相,但偏於文弱。魏文帝曹丕自幼隨父南征北討,文武雙全,絕非桓氏兄弟可比。
“佳賓。”
“郗使君設席,郎君不能佩劍前去。”
兩晉實施郡縣製,官製因循東漢,州置刺史,郡置太守,大縣置令,小縣設長。
世人把盞同飲,宴會氛圍愈濃。
郗愔的態度不冷不熱,眼中卻有體貼閃過,剛好被桓容捕獲到。後者禁不住內心感喟,彆人家的爹啊。
劉參軍上前覆命,餘下兵卒償還大營。
郗愔抄起匕首,一刀劃開羊身,香味更加濃烈。當即有婢仆上前,自暗語處取出整雞,剖開雞腹,竟另有兩隻麻雀!
“曹孟德挾天子以令天下,處尊居顯,朝野側目,生前可曾稱帝?”
桓容定睛看去,發明盤中是整隻焦黃的羊羔,外皮已經烤得酥脆,塗抹著西域來的香料,煞是誘人。
“數年前我曾問你,現在再問,你仍遂迷不寤?”
桓容點點頭,忠仆點出數名保護,更將之前引錯路的旅賁帶走,心中盤算主張,將其和賊人一同留在姑孰。如果不成行,乾脆在道上處理。
“阿父!”
掃過盤中之物,桓容看向主位的郗愔,對剛正笑著點頭,向他舉盞。
忠仆慎重應諾,回道:“旅賁皆不成信,仆等留下三人,郎君可遇事調派。保護健仆中亦故意機不明之人,郎君務必謹慎。”
“我再問你,桓元子諸子中,可有能及魏文帝者?”
婢仆名為阿黍,是南康公主從宮中帶出,首要賣力看顧公主嫁奩,對公主極其忠心。桓容遠行鹽瀆,南康公主特地將她調來,幫手辦理桓容的衣物和“小金庫”。
郗府婢仆送來熱水,桓容淨過手臉,洗去旅途風塵,令小童找出桓大司馬的手劄,同備好的合浦珠放在一處,待宴後一併交給郗愔。
樂聲俄然一靜,舞者施禮退下。
宴席上,郗愔居首,桓容被讓到主客位。郗超劈麵陪坐,另有彆駕、治中列席。噪音奏響,數名美人-魚貫而入,舉袖折腰,飛旋起舞。
本身不過是在上巳節寫下一幅字,隨後在庾希府前威風一把,如何就成了旁人丁中的“良才美玉,有前朝士子風”?再者言,京口距建康近百裡,動靜怎會傳得如此之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