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曹孟德挾天子以令天下，處尊居顯，朝野側目，生前可曾稱帝？”

婢仆展開藍色長袍，在香爐邊掛起感染。

郗愔走下主位，自盤中取過銀亮的匕首，對桓容笑道：“這是北地傳來的烹製之法，郎君可曾試過？”

在人家的地盤，又要在人家手底下仕進，總要客氣些好。

桓大司馬覬覦郗愔手中的地盤和軍隊，不吝捐軀嫡子，冇有半點父子之情，為達目標不留任何餘地。郗超自始至終參與此中，天然無言能夠辯駁。

馬車停在刺史府前，桓容以最快的速率走出車廂，躍下車轅，拱手揖禮道：“見過郗使君。”

“郗使君設席，郎君不能佩劍前去。”

“恩。”

郗愔為領兵刺使，加將號角，都督徐、兗、青、幽及揚州之晉陵諸軍事，把握北府軍，假節鎮京口，戰時可斬殺犯軍令之人。

“回阿父，兒未曾妄言。大司馬二度領兵北伐，一度光複失地，乃是不爭的究竟。”

趕上桓容如許的“人才”，郗氏父子想不成丈二和尚也難。

郗府婢仆送來熱水，桓容淨過手臉，洗去旅途風塵，令小童找出桓大司馬的手劄，同備好的合浦珠放在一處，待宴後一併交給郗愔。

郗愔抄起匕首，一刀劃開羊身，香味更加濃烈。當即有婢仆上前，自暗語處取出整雞，剖開雞腹，竟另有兩隻麻雀！

郗愔朗笑一聲，不等桓容下拜便托住他的手臂，言道：“我同南郡私有舊，我子亦在南郡公帳下，郎君無需這般客氣。”

“三杯就三杯，郎君請！”

“虎毒不食子。”

說話間，圓蓋被健仆揭開，烤肉的香氣頓時滿盈。

“阿父。”

“既如此，桓元子何德何能，竟妄圖取司馬氏而代之？”

郗愔有縣公爵位，刺史府的格式同桓府相類。

郗愔的笑容僵在臉上，酒盞停在半空，腦筋裡隻要一個動機：這小公子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胡塗？莫非他年齡已高，竟連戔戔一個少年人的心機都猜不透？

刺史掌州之軍政，有領兵和單車之彆。

函件冇有拆開，信中的內容卻早不是奧妙。

“我並未否定其功業。”郗愔點頭道，“但依我之見，桓元子可稱奸雄，不配豪傑二字。”

郗愔舉杯請桓容同飲。

至宴會半途，有健仆抬上偌大一隻銅盤，盤上倒扣圓蓋，較著分量不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