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賊頭單手舉起匣子槍,略略一對準,左眼微微一咪之間,右手食指已經摟火,一聲槍響,阿誰正在逃脫的後生俄然一跤顛仆,隨即兩手抱腿大聲哀號起來。
馬三兒鎮住了場麵,這才大聲喝道:“長幼爺們兒,彆說我馬三爺做事不講究,各位帶的貨色錢鈔,能夠留下兩成當回家的川資,這大寒天也把各位身上的衣裳給大師留著,不過其他的首金飾件,洋貨玩意兒,承擔行李甚麼的,我馬三爺就都要借用借用了。大師最好都規端方矩的,誰如果私藏夾帶被我發明瞭,可彆怪我馬三動手狠辣!”
“三兒,這後生冇傷著骨頭,取出槍彈,養上一二十天就能好,這麼大孩子可惜了,要不我們砦子把他收了吧。”
馬三兒忍不住衝著人群的背影破口痛罵:“他奶奶的全都見死不救,這甚麼世道啊!儘給老子添費事。”
“三兒,你現在是砦子裡的三當家了,嘴裡怪話還這麼多,也不怕被大師笑話。”
肖林對後生叮囑了一句,當場抓起一把積雪擦潔淨手,看了看老耿和馬三兒,又走歸去老誠懇實的蹲在了大車中間。
老耿在一旁不忍心,出頭幫王鐵膽尋了一條活路。
“站住,再不站住開槍啦!”
“誠懇點,看甚麼看!”
一場驚心動魄以後,太陽微微有些偏西,匪賊們肩扛手提,滿載而歸,大車上肖林、李叔白、王鐵膽和小廝幾人團團擠坐在一起,冷靜無言。
匪賊頭擺擺手,幾個手腳敏捷的匪賊向山坡上爬去,不一會兒就把逃脫的幾小我都抓了返來,阿誰大腿上捱了一槍的後生也被架下來扔在大車中間,鼻子嘴角都青腫帶血,較著又吃了幾記苦頭。
一個黑壯的年青匪賊走了過來,一把就把王鐵膽抱到了大車上,老耿蹁腿斜坐上大車,對著肖林和李叔白說道:“兩位公子,彆蹲著了,上車吧。”
馬三兒說著話偶然中扭過臉來,和李叔白目光一對,笑眯眯的神采立即變成了滿臉惡相,兩隻牛眼一瞪,惡狠狠地厲聲喝道:
車把式老耿嘴裡數落著馬三兒,話裡的靠近之意卻溢於言表,馬三兒人高馬大,麵相凶暴,聽著老耿嘮叨著也不惱,嘟嚕著厚嘴唇還嗬嗬直樂。
為首的匪賊頭不睬山穀裡的混亂,登高站到一塊山石上,抬眼向山坡上看去,山坡上七八個搭客正在兩側登山逃脫,山梁也就幾百米高,一個手腳快的後生已經到了半山腰,正在噌噌的往上爬,連躥帶跳速率緩慢,彷彿一隻野兔蹦跳在山梁上,看架式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翻過山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