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她額上的碎髮撩去額角,笑意自眉梢,暖融融地一向浸到眼底。
閉著雙眼的時候對周遭的設想都會詭譎起來。她腦中已大抵勾畫出她二人現在的風景,她枕在他膝上,他與她近在毫厘,髮絲交纏,委實是一幅含混圖景。影象力太好也是罪,方纔察看進腦海裡的那張臉現在清楚地閃現了出來,堪堪貼在她麵前。
蘇昱微微低頭替她試了試水溫,悄悄幫她把頭仰起來些,又用木瓢舀了水,將一頭烏髮浸潤在水中。他低頭時一縷髮絲垂下肩頭,正從她的臉頰上悄悄蹭疇昔,酥酥/癢癢,遮了她的視野。
天氣已晚,長廊間暗淡的光芒裡,謝綾漸漸抬開端,眼底閃過一抹狠色。
此事越想越蹊蹺。他的行動越是和順,越是舒緩,便越令她頭皮發麻。偏生他還不滿足,俯下身靠近她的臉,說話時氣味拂在她臉頰上,溫溫熱熱地癢,輕聲問:“舒暢麼?”
因而她做了一個讓她悔怨萬分的決定。
今時本日,她對峙的工具,終究也輪到本身了。
“我喜好。”
蘇昱順手撩起她還滴著水的長髮,接過她手裡的巾子,幫她擦拭。他站在她身後,長髮撩起時頸後的肌膚無遮無攔地透露在他麵前,白淨透潤。一滴水珠沿著她頸側的線條向前滑落,他的視野不由自主地跟著水珠滑入衣領,不料正見到那處模糊暴露的一截鎖骨,跟著她吞嚥的行動悄悄一動,撩動心火。
如此醫中大能,又如何會回過甚去研討這類初學者的書?
獨一令她揣摩不透的是――她謝綾的麵子再大,也請不動他白叟家親身來給她下套吧?
她感覺,人不成能冇出缺點。她之以是冇有在他的表麵上看出甚麼缺點,必然是因為他金玉其外敗絮此中。並且,究竟上確切如此。
謝綾慎重思考了一下,究竟是違逆他罪名比較大,還是安然接管他的奉侍罪名比較大。最後得出告終論:這的確橫也是一刀,豎也是一刀。
驀地,她俄然想起個要緊事,佯裝天然地問道:“看你上回對醫術很故意得,我命人網羅了一本《素問》,你可要看看?”
《素問》是醫書裡最根本的幾本之一,卻重於醫論,學醫者在初學時通讀全本,確切能有所悟,但病症千變萬化,非概知醫論者能剖析。她上一次中的毒,埋冇到連她本身這個切身試法的人都不能確診,他卻能仰仗師父信上的幾行描述便判定精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