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已至初更時分。暮秋的山間,日夜溫差極大,晌午日頭猶曬得人渾身冒汗,到了夜晚,走在山路上,時疾時緩的山風一刮,又令人覺出透底的寒意來。
危急時候,來興兒自不忍拋下江中石伶仃逃生,顫抖動手拔出了佩劍,撲身向前,舉劍朝著野牛的後臀斫了下去。來興兒手中這口長劍雖談不上是削鐵如泥的寶刃,可也是精鐵鑄成,足以在疆場上取人首級的利器。他舉劍奮力一砍,雖未想過這一劍能要那野牛的性命,起碼也能使它皮開肉綻,以助江中石一臂之力。卻不料那野牛身上一層豐富的外皮如同是一副百刃不浸的甲冑,來興兒一劍斫在上麵,僅僅在外皮上留下了淺淺的一道白痕,竟然冇有砍穿。
江中石常日裡摸透了山林間各種植物的習性,頭一個覺悟過來:剛纔那隻猛虎本來是遭到了某種植物的追逐,才慌不擇路,穿道而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