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以身試藥（四）[第1頁/共2頁]

李進忠纔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張諒，自是抱定了隔岸觀火的態度，淡淡說道：“大將軍公然思慮精密。”

張諒命人把來興兒和錢大順手腳捆牢，置於一間空房中，將那間房的窗扇卸下，引著世人臨窗環坐，察看兩人的動靜。

過了不到一個時候，世人隔著窗隻見房中的來興兒開端躁動起來，礙於手腳被縛，他站立不起，便在地上來回地翻滾，口中大聲呼喊著：“老蘇，‘雪裡青’跑了，快……”李進忠在外聽了，笑道：“這小子，天生就是個放馬的。”世人嚴峻鎮靜的表情方纔開端放鬆，隻聽房內的錢大順大呼一聲：“你這賊婆娘，我宰了你……”竟掙紮著朝窗邊撲了過來。張諒挺身而起，擋在世人麵前，盯著錢大順喝道：“你要如何？”錢大順嘿嘿笑道：“爹，你讓開，她在內裡有人了，我休了她……”世人這才豁然，禁不住轟笑起來。張諒故意使壞，手指來興兒，對錢大順道：“你爹在那兒呢。”錢大順公然轉頭衝著來興兒喊起爹來。來興兒正忙著追馬，忽聽有人喊爹，不知勾起了甚麼悲傷事，竟號陶大哭起來，邊哭邊叫：“娘，我驚駭……”窗外的夏嬤嬤被他叫得眼圈一紅，差點兒掉下淚來，芙蓉卻恐怕時候一長，來興兒嘴裡不免會吐出甚麼奧妙來，忙說道：“李大人，大將軍，考證成果人皆已見，我們到值房中說話吧。”

兩名軍士回聲手捧兩個托盤站到了來興兒和錢大順的麵前。來興兒見本身麵前的托盤上隻要一碗淨水，而錢大順麵前的托盤上卻鮮明擺著一塊手掌大小的生肉，他曉得那必是從汪氏屍體上割下來的，頓時忍不住嘔吐起來。

在場世人眼睜睜地看著，無不駭然變色。隻要李進忠搖著頭歎口氣，感慨道：“三年前我隨聖上離京時，一起上連草皮都嚼過，現在的人真是受不得苦嘍。”他親身端起那碗藥水，遞給來興兒，意味深長地說道：“小子，大將軍對你青睞相加，你可莫要孤負了纔是。”

芙蓉、林樹和夏嬤嬤見張諒竟要拿來興兒試藥，幾近同時喊了句：“不成”。

李進忠明知她擔憂甚麼，嗬嗬一笑，叮嚀軍士道：“提兩桶水來，兜頭淋下，讓他們復甦復甦，再灌些薑湯下去，捂上兩床被子睡一覺，便冇事了。”隨即正色對世人說道：“茲事體大，勞煩諸位一同隨本監到內坊再議。”

芙蓉話一出口，便頓時認識到本身失態了。她望著李進忠，但願由他出麵禁止張諒，李進忠彷彿冇聽到似的，對她不睬不睬。而夏嬤嬤卻說道：“他還是個孩子，怎耐受得此藥？將軍不如選兩名身強力壯的軍士來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