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毅點頭歎道:“心中越是驚駭,行動越是狂悖。他唯恐遭蕭瑟,失了權益,引來仇家的抨擊,孰不知一味地爭功攬權,更會招來天子的嫉恨,大禍不遠矣!”
柳毅見近處除了來興兒和韋敞,再無旁人,才低聲說道:“功德?李兄不知鄙人是在救你嗎?皇上早已屬意任傅奕為將,率軍光複河中,本日與林樹合演這一場苦肉計隻為堵老將的嘴罷了,你橫插一腳出去,壞了皇上起用新人的計議,不怕招來嫉恨嗎?”
韋敞望著李進忠的背影,不解地問柳毅:“先生,這晉國公如此火急地招攬兵權,究竟是為了甚麼?”
天子先是被李進忠嗆得滿肚皮的火不出來,及至俄然見柳毅鬨這麼一出,才暗自鬆了口氣。
天子見李進忠旋即返了返來,而不見柳毅的影子,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。多虧柳毅強拉李進忠出去,使得他半晌間想出了一條緩兵之計,遂不待李進忠說話,搶先說道:“軍情告急,從都城擇將出征將使戰機貽誤,不如暫令傅奕以本職攝各路兵馬行軍總管事,就近變更各路人馬,展開反擊。其他諸事,容後再議。現在宮內隱患尚存,西南邊疆吐蕃擾亂不竭,清理完宮務以後,朕即欲行和藩之事,指著晉國公和景公替朕著力的處所還多著呢,不必急在這一時。”
他低頭瞅見林樹仍跪在麵前不敢起來,剛好能夠拿他當出氣筒使,遂開口罵道:“好端端的不依朕要問的回話,偏要辭甚麼堂食,擔擱了這很多工夫!本日之事如果不成,休怪朕不給你留麵子。”
李進忠不防一介墨客的林樹會對本身施以拳腳,倉促間來不及躲閃,頭上、身上已結健結實地捱了幾下。他不由得勃然大怒,掄起手中的佛珠狠命地朝林樹砸了下去,兩人頓時扭做一團。
李進忠爭功之心既起,僅憑天子的三言兩語,自不肯等閒畏縮。≧ 他束裝肅立,躬身說道:“請陛下以國事為重,允臣辭去兵部尚書一職,授臣以節鉞,臣願與陛下約以三月為限,光複河中。”
景雲叢也瞧破了天子與林樹合演的這場苦肉計,他隻覺本身的一片忠忱遭到了戲弄,感到一陣心灰意懶,不肯再多說甚麼。而李進忠卻公開辯駁道:“主將缺位,軍心必然不穩,皇上如此安排豈不犯了兵法大忌?老臣縱人不出京,也可遙領全軍,殄滅賊叛,懇請皇上早日擇定平叛主將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