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名軍士齊刷刷承諾一聲“遵令”,直撲向林樹,就要抓人。
張諒治軍一貫嚴整,平常他一火,禁軍中一班身經百戰、如狼似虎的虎將嚇得都不敢喘口粗氣,明天不猜想卻碰上個膽量比人長得還粗的文官。貳心念一動,已是起了殺機,麵兒上隻淡淡地問了句:“本將軍若不承諾呢?”
林樹仍站著不走,持續道:“下官職掌東宮碎務,請大將軍命令製止軍士在宮內持械、鼓譟,各宮門處無端不得擅阻人等出入,以保宮苑安寧。”
李進忠又問:“是如何將他擒獲的?”
張諒見李進忠開了口,隻得不甘心腸衝軍士們擺擺手:“拖出去吧。”
李進忠聽完張諒的敘說,略一思忖,說道:“依大將軍所說,這何紹生隻是受了汪氏的矇騙,才向她供應了毒藥,似算不得謀逆的朋友......”
林樹不待軍士脫手,抬腿就往外走,邊走邊衝著張諒忿忿地說道:“參不倒你,林某甘心脫下這身官袍回籍務農。”
李進忠仍不見駱三兒返來奏報,略一思忖,叫人到值房中喊上林樹,幾小我一同直奔凝香軒而來。
張諒“啪”地一拍幾案,厲聲說道:“哪兒來的甚麼鳥官,站在這裡聒噪個不斷!本將軍現在命令你頓時出去!”
張諒被林樹廢弛了興頭,兀自黑著臉一聲不吭。李進忠故作迫不急待地問道:“大將軍神勇,甫一出馬,逆賊便手到擒來。快說說,抓到的是何許人也?”
張諒眸子轉了轉,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,說道:“無妨無妨,本日晚間便會放幾個出來。大人現在便可到藥藏局坐等接人。”
張諒瞟了林樹一眼,冇有答覆李進忠的問話。 ≥
張諒瞧李進忠滿臉火急的神情,心頭不由得生出幾分對勁來,暫將方纔的不快撂在一邊,帶著幾分鎮靜說道:“這傢夥是藥藏局中的一名掌醫,名叫何紹生。汪氏送進宮中的砒霜就是從他那兒獲得的。”
李進忠見張諒麵色不善,恐怕林樹出了院門便會立馬身遭不測,遂一麵勸止林樹道:“林大人請暫留耳房安息,晚些時候我們還要一同前去麵見太子。”一麵叮嚀太子內坊的值事將林樹帶走,安設在耳房中。
張諒嘿嘿一笑,衝門口的軍士喊聲:“給我把他綁了,暫押廊下,等待落。”
張諒恐怕到手的功績飛走了。他當上大將軍多數因為是皇後的兄弟,雖說也出身行伍,弓馬純熟,但一向被皇後拘在身邊,軍功上實在令人汗顏,至今爵位隻是最低等的縣男。破獲逆案視同軍功,他滿心希冀著這趟出差能為他帶來個侯爵的封號,是以,當聽到李進忠一再提出質疑時,張諒劈麵前這個不生一根髯毛卻滿臉惡相的老頭更增加了幾分討厭。他搖了點頭,不覺得然地對李進忠說道:“大人多慮了,試想有誰會把本身的腦袋往鍘刀下送呢。何紹生招認如不失實,末將叨教,汪氏送至趙慕義手中的毒藥從何而來?再者說,宮嬪傳喚掌醫前來過分平常,其間又隔了旬月,即便仆婦人等想不起來有過此事也屬普通,莫非能據此鑒定何紹生所供不實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