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殺_7七、爭鋒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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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樞機初入宮時,商承弼惱他倔強,便加了個“承恩侯”的封號熱誠他,還欽賜楹聯一副,命他掛在府前,聯作:“燈前洗麵更羅錦,帳裡承恩複曉昏”,晉樞機深覺得恥。厥後,他與商承弼日漸稔密,便上表自請改封號為臨淵。取《詩經·小雅》戰戰兢兢,如臨深淵,如履薄冰之意。商承弼本不喜好他這份含譏帶怨的狷介自苦模樣,可架不住這是晉樞機受降以來第一次正式求他甚麼事。乾脆承諾了,還特特降了一道聖旨,不準任何人再提起承恩侯三字,旨意極其峻厲,稱抗旨違命者,格殺勿論。

“是,老奴記下了。”王公公道。

晉樞機又走了幾步,那牛肉不似玉勢,倒是軟的,才挪開步子就到處亂闖,商承弼怕他第一次帶接受不住,又特地叮嚀做得小了很多。可這類東西,大了當然是不舒暢,小了為防它滑出來,就不得不緊緊收著前麵,彆提有多難受了。

晉樞機大抵是風俗了旁人冷傲他的容色,也不在乎。隨便揀了幾樣看起來有色彩的菜各嘗一口,就扔了筷箸,對王公公道,“跟他說,我不慣吃這些,前次進上來的酒釀圓子倒還可入口,配上嫩嫩的核桃仁兒,叫把內裡那層薄瓤撕了,黑沉沉的,欠都雅。”

晉樞機深深吸了口氣,伸手揀了件藏青色的箭袖圓領袍換上,細心在鏡前照了幾遍,確認旁人看不出來才抱著桃兒出去,走到門口又感覺好笑,這宮裡誰不曉得你就是這麼一個貨品,十六個寺人捧著那東西一起從尚食局走到這,莫非還會有誰不明白嗎?

晉樞機不疾不徐隧道,“娘娘久居深宮,天然不太曉得江湖的事。夜照公子景衫薄潭影劍下從無活口,現在隻是廢了於副統領的右手——”他微微一笑,“依重華的鄙見,娘娘正該擺果焚香——”

那王公公雙手接了玉佩,“侯爺厚賜,老奴愧不敢當。”

晉樞機抬起眼睫,目光渺杳,似是銜著天涯最遠的一片孤雲,“有人說,見到落花劍法的人就回不了家,也有人說,落花劍法一出,就要送人回故鄉。娘娘喜好哪一種,就是哪一種了。”

那柳姓宮女是於皇後自元帥府帶進宮來的,夙來放肆慣了,完整聽不出王公公是在為她圓場,當即立直了眉毛,“誰說我是來找皇上的?我是奉皇後孃娘懿旨,來召承恩侯的!”

晉樞機伸指拂去劍上鮮血,低頭舔去指上血珠,他的眼神那麼甜美、行動那麼和順,乃至噬淨了血還感覺有些不捨得,“我攔不住。就像——娘娘現在看著我殺人,也攔不住,一樣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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