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！”那少年似是極討厭晉樞機，聽他說話便冷哼一聲。

“持而盈之，不如其已；揣而銳之，不生長保；金玉合座，莫之能守；繁華而驕，自遺其咎。”四歲到十四歲的夜，總有一小我，悄悄握著他的手，和順看他眼上燕紋刺青，輕聲喚他最喜好被唸的名字，聽他一遍遍吟誦，“功成身退，天之道。”

偷襲本是江湖豪傑最不齒的行動，現在，卻冇有人責備鐵判官。

景衫薄四歲學劍，十二歲已有小成，掌中潭影不知飲了多少亂臣賊子奸佞邪徒的血。可落日之下，看他素手重搖緩緩而敘，竟禁不住遍體生寒。

鬼域，豈不是每小我的故裡。

“出劍。”景衫薄望著晉樞機。

這些少年看來也是橫行慣了的，一個個都擺出非常張狂的模樣在頓時笑得東倒西歪，“殺過！爺幾個都殺過！你敢如何樣啊？”

晉樞機卻悄悄吹了聲口哨，那隻黑貓又躍入他懷裡，“我卻已不想再戰了。本日，死在這槐樹林的人已夠多。”

“拔你的劍。”景衫薄目中含冰。

“劍起必殺，劍冇無痕，好短長。”遠處推著輪椅的白叟道。

那兩名胡姬早已嚇得渾身顫抖，癱在地上，轉動不得。

“我的劍已擦潔淨。”景衫薄道。

景衫薄不語，眉間喜色更沉。

快馬奔馳，那七名捕快被紙鳶樣拋在空中，景衫薄飛身而起，一劍擊出便削斷了七條草繩，身形一轉，劍尖已抵在為首的銀甲少年咽喉，“這些俱是大梁無辜子民，為何被你們綁在馬後虐待？”

景衫薄看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，“你的《品德經》讀岔了。”

“正因落紅無情，纔有寸寸相思。落花劍法，刀劍雙殺。起手之威儘刀法的沉勇，竄改之勢卻奪劍法的靈秀。他小小年紀就能寓剛猛輕盈於一，融拉捭開闔於縱橫起落間，一劍七殺，招招致命，這殺手無桓的至高劍意起碼已貫穿了七成，假以光陰，必然不成限量。”推著輪椅的白叟輕聲讚歎，“可惜――”

景衫薄挑了挑眉，左眼上那隻血燕子被牽起尾羽，燕燕於飛，文雅又張狂。

風輕雲遠，野曠天低。此時，已是日暮。

槐花落。

那少年握著韁繩的手還在顫抖，大抵是也感覺剛纔丟了人，惱羞成怒間竟然揚起鞭子胡亂抽打那些捕快，“饒不了，死定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