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樞機指尖滑過黑貓文雅的脊骨，“世人隻道我殘虐不仁，又那裡明白我的一片冰心。重華本覺得公子是個知己，卻不想，也與凡夫俗子無異。”他緩緩撫弄著那暗沉沉的手柄，和順地就像聆聽戀人的呼吸，“你可知――我是花了多少工夫才逼得那少女的戀人離她而去，又是守了多少日夜，纔等得她哭出了第一聲。為了比及柔荑攜淚的那一刻，我藏在那梁後動也不敢動，神思恍忽間多少次將窗間的露水也當作了她淚珠。我既怕嚇壞了她哭得太慘弄花了落在手上的淚、又怕她哭得太少沾不濕這一雙手――”

那兩名胡姬早已嚇得渾身顫抖，癱在地上，轉動不得。

日暮鄉關那邊是？隻把鬼域做故裡。

“殺過又如何，你還真敢殺了爺幾個不成？”

“孃兒們似的！竟然刺個燕子！”

以是，景衫薄隻能將他的劍偏上幾寸，以是，這一次的血花不在心口，以是，他總算留下了幾條命。

“哼！”那少年似是極討厭晉樞機，聽他說話便冷哼一聲。

風起，槐花輕舞；風過，閒池草長。

白衣上的血，難道正和雪地裡的梅一樣。

晉樞機卻悄悄吹了聲口哨，那隻黑貓又躍入他懷裡，“我卻已不想再戰了。本日，死在這槐樹林的人已夠多。”

風輕雲遠，野曠天低。此時，已是日暮。

那些捕快猶自告饒，彆的幾個穿戴鎧甲的少年已罵道，“誰準你們跪這麼遠，還不疇昔給我們統領出氣！”

現在，精鋼鍛造的判官筆已裂在地上，鐵判官的眼睛卻還睜著，他死也不敢信賴大家間竟然有如此快的劍，以是，他死了。

猝然之間生出這場變故，景衫薄不免迷惑，不過想到晉樞機那倚色封侯的難堪申明，這少年如此叫罵倒也不算奇特。再轉頭看那七名捕快，固然個個嚇得神采發青，現在卻都老誠懇實跪在地上，“統領饒命，統領饒命。”

“拔你的劍。”景衫薄目中含冰。

“出劍。”景衫薄望著晉樞機。

“可真抱愧。”晉樞機低聲道。這一劍，本來應當是刺向他的。

那少年被嚇了一跳，幾乎從頓時跌落，他揚起馬鞭指著景衫薄，“天然殺過！小爺、小爺闖蕩江湖，還能冇殺過幾小我嗎？”他說著就做出一副很威武的模樣看身後那幾個火伴，“你們說是不是？”

“無恥妖孽！閉嘴！”那少年大抵是自小就被人趨奉慣了，那裡受過這般委曲，滿腔憤懣無處宣泄，隻是更下了狠手抽那幾個捕快。景衫薄深惡這些作威作福的禁衛軍，目中寒光陡盛，“殺過冇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