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少奶奶!不,三奶奶。”杜若哽噎道,“冇想到還能見到您。”
“大爺是路過此地,還是籌算長住呢?”
一隊隊的豔裳粉臉女人進門,葉清潭望一眼,點頭。
進屋坐定,老鴇鼓掌,讓人去告訴起家的女人,都快些打扮過來。
葉清潭挑了挑眉,伸手按了按麵巾。已經是辰時末端,臉上肌肉不斷抽搐扭曲,內心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當年她從往涼都去的路上買了杜若和半夏返來,本希冀兩人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人,知書達禮,略加調教接客,就能幫她賺大把銀子。哪曉得模樣出眾的半夏,在接客的當天就跳樓他殺了,杜若跟著跳樓被樓下的樹枝擋住,算揀回一條命。
葉清潭把銀罩拿在手裡衡量,輕巧精美,嘴和眼睛鏤空,的確要比帶著麵巾方麵很多。
錦兒悄聲說,就是這位老鴇當年帶走的杜若和半夏。
“嗯,各花入各眼,媽媽可另有哪些女人冇有遣來?”葉清潭輕啜一口熱茶,茶杯裡的熱氣半掀著她的麵巾。
“杜若,還記得我嗎?”
“那可由不得她!”錦兒聽杜若複述舊事,已是心生仇恨。讓葉清潭和杜若先坐,她去清算老鴇。
趕緊賠笑,“就來就來,我們綠柳閨的女人各個都是絕色……”
葉清潭盯著出去的杜若,不由得心頭一緊。
“三爺?”葉清潭怔住,影象裡冇有這小我的印象。
“半夏呢?她冇有跟你一起嗎?”
葉清潭冇有接話,錦兒不耐煩道:“我們少爺家在都城,你囉嗦甚麼,有甚麼新奇的女人從速讓出去給我們少爺看看。”
“哦?”
一名粗枝癡肥,身著紅裙頭插珠花的婦人扭著屁股迎上來,“哎喲,高朋到,讓我們綠柳閨蓬蓽增輝啊!大爺來得可真早,快請屋裡坐。”
提起半夏,杜若眼淚長流,哽噎著把她們在綠柳閨的經曆說一遍,複又凜色道:“奴婢也想一死,留個明淨。不過現在想通了,要留這一口氣,要為半夏報仇,要為三爺報仇。”
“沈雲溪火燒舒園,又把杏林花間閣付之一炬,彆人不曉得,我卻親眼瞥見她手持火把,從後門繞到花間閣,她是要尋你報仇!”
“啊?!大爺另有特彆癖好。”老鴇恍然大悟似的,暗笑有錢人家的少爺,都雅的女人見很多了,玩煩厭了,就想要換花腔,燒火泡茶的粗鄙丫頭都想玩玩。恰是山珍海味吃多了,想要吃口粗茶淡飯。
老鴇這回把杜若打個半死扔到柴房,杜若命大,硬是挺過來。老鴇想把她賣掉,一時也出不了手,就讓她在廚房燒火乾雜活,日子久了,倒把她給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