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顧程,從書房出來,直往前頭去了,剛進院,便見海棠俏生生立在廊下燈影兒裡,粉頸低垂,娉婷嫋娜,思及前次未及收用,今兒倒恰好。
說著一伸手抓住周慧蓮的頭髮,在她耳邊陰測測的道:“你不是要替玳瑁挨罰嗎,爺成全你。”
不大會兒工夫,旺兒便拽著郎中出去,顧程把荷包裡的參片倒在桌子上指了指道:“你來瞧瞧,這是甚麼藥?”
海棠見他出去,忙蹲身施禮,被顧程擺擺手道:“這裡冇旁人,免了這些吧!”說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抬起來打量半晌兒笑道:“不枉爺賜你的海棠之名,有句詩雲,夜深唯恐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,這燈下海棠更加鮮豔,幾乎兒把爺這看花人的魂兒都勾了去。”在她臉上摸了一把,才放開她進了裡頭。
隻如何讓爺心上有本身,倒是困難,倒被她尋到了機遇,也是巧,玳瑁把參片拿出來交給周婆子讓她去灶上燒了潔淨,那婆子趁灶房無人,便把那參片填進了灶裡,扭身出去了,無妨她鬼鬼祟祟的行跡正落在海棠眼裡。
顧程打量她半晌兒,忽的笑了起來:“好,慧蓮,這些年,爺倒藐視了你,到這般時候,還想不認,爺來問你,這參片到底是做甚麼用的?混著活血的赤參,是補身子還是要落胎的?”
旺兒忙跟在背麵,見他進了二門,內心暗道一聲阿彌陀佛,三孃的好日子算到頭了,不過心機真真暴虐,這些年都冇瞧出來,旺兒忽想起以往那些年,爺跟前的丫頭也有過幾個懷了身子,卻冇一個保住的,不出仨月定然落胎,冇多長日子便被三娘尋個由頭髮落出去,現在想來,不由心寒,莫不是也著了三孃的手腕。
海棠身子抖了抖,忙道:“奴婢不敢打謊。”把腰間的荷包撤下遞了上去:“這裡是奴婢留下來冇燒的參片,三娘對奴婢恩重如山,奴婢那裡敢狐疑三娘,隻這事兒乾係到爺的子嗣,奴婢想了一宿,纔來報與爺曉得。”
顧程神采一沉:“再若賣關子,亂棍打出去。”那郎中嚇了一跳,哪還敢拖遝,忙道:“隻不過,此人蔘裡摻了赤參,想是特特措置過的,瞧著跟人整齊未幾少,這赤參倒是活血的良藥,若妊婦吃下……”“如何?”顧程一伸手抓住他的領口,直問到他臉上,那神情彷彿要吃了郎中普通。
今兒爺這一去不定就收了海棠,海棠那丫頭,瞧著也不是個安份的主兒,真得了寵,不定又生出多少事來,想到此,不由悄悄感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