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苒立在井台上,探頭往井裡瞅了瞅,隻見黑黝黝的水中,映著一輪明月,倒也分外潔白,但是如何把水弄上來是個題目。
顧程瞧了瞧那轆轆,他哪曉得如何使喚,不過,畢竟自小習了些拳腳,有把子力量在,且不管她是真是假,今兒早晨都勾起了他的興趣來。
她屋子側麵倒是盤了小灶,常日燒水甚麼的用,隻水缸裡的水卻未幾了,徐苒站起來尋了個木桶提在手裡,邁步出了院門,循著夙起走過的路,尋到了前頭的井台上。
耳邊聞的腳步聲近,忙一閃身躲到一邊兒的暗影裡,免得被徐大姐瞧見,壞了爺的好興趣,隻這徐大姐也真夠笨了,一桶水提的七搖八晃不說,還三步一歇。
顧程回了靈堂,這一早晨就想著井台邊上的徐大姐兒,那雙活矯捷現的眸子,嫩白一張小臉兒,提著水不堪嬌怯的身形,內心更加癢癢起來。
去灶下燃燒燒水,得虧今兒燒了一日水,不然這會兒恐燒水都不會,燒了熱水,打到屋裡,好歹擦洗了身子,沐浴還真是個太豪侈的設法,倒是頭髮好好洗了一番,翻了翻徐大姐的衣裳,尋出一套洗的發白的衫褲換上,把頭髮攪的半乾,再也耐煩不得,便上炕睡了。
徐苒看著那一溜的灶火,便有些難堪,她哪會乾這個,幸虧有李婆子教她,如何添柴,如何守著火等等,不大會兒倒也上了手,反正也不是多難的差事,就是熱。
想徐大姐在府裡連個粗使的丫頭都不如,若能得了爺的意,今後或可好過些,雖說名聲不大好聽,又有甚麼打緊,能吃好穿妙手裡有錢使比甚麼不強,隻冇想到,過後爺倒不大理睬此事了,也不知內心是個如何張致。
旺兒嗬嗬一笑含混道:“隨便問問罷了。”旺兒忙會去跟顧程回了話兒,顧程聽了,內心更加惦記上了,若不是老爺子喪期,恨不得這會兒就疇昔按著那丫頭乾一回,隻這事兒需當作些計算纔好。想到甚麼,眼睛不由亮了亮,湊到旺兒耳朵邊上,叮嚀了幾句,旺兒忙承諾一聲去了。
當初從徐老頭手裡買過來的時節,本就是為了給廉哥兒擋災,這災冇擋成,還留她在府裡做甚麼,轉頭讓玉芳慧蓮曉得此事,他麵上也不大過得去,隻冇想到她竟然吊頸了,弄的顧程內心愈發膩煩,多大的事兒,值當去死,真正一個倒黴的掃把星,不想這倒黴偏打他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