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兒依依不捨的往回走,過了穿廊,剛到書房院得門首,迎頭正撞上從裡頭出來的尹仲華,因低著頭未曾瞧見,倒撞了個滿懷。
顧程見他這事兒辦的妥當,內心一歡暢,便把手裡正把玩的一把灑金川扇給了他,要說這川扇也算平常之物,隻這把川扇的扇麵卻畫的奇怪,不是那些風雅書畫,乃是一副春,宮,出自一名宮廷畫師之手,繪的栩栩如生,本是顧程偶爾得的愛物兒,這會兒給了他,尹仲華自是歡樂,拿在手裡瞧了又瞧,愛不釋手。
旺兒掉隊跟出來送他,尹仲華才問:“剛頭那丫頭好劃一的模樣兒,是你家哪位娘跟前使喚的不成?”
大姐兒前腳出去,尹仲華後腳就來了,兩人恰好岔開,故此尹仲華也不睬會,顧程書房裡多了個侍墨的丫頭,這會兒在門首撞上,還倒是後院裡哪房使喚的人,卻也留意打量了幾眼。
徐苒先頭還覺有些難堪,想著本身遁藏過,他撿起扇子走便是了,哪知他卻不動勁兒了,徐苒昂首,見他一副色迷迷的望著本身,眉頭不由皺了皺,心話兒這都甚麼人啊,個個都跟色鬼似的,脾氣上來,瞪了他一眼,毫不客氣的道:“看甚麼呢,眼睛都直了。”
旺兒這一句話,尹仲華哪另有不明白的,剛起的心機便懨懨的落了下去,不覺歎道:“我說怎生的如此一個好模樣兒,多謝你提示,幾乎鬨了場荒唐事去。”伸手從腰上解下一套銀三事兒,給了旺兒做謝禮,纔去了。
出了顧家大門兒,尹仲華忽又想起那丫頭嬌俏聰明的眉眼兒,卻真有些放不下,揣摩著現在不好謀她來,待趕明兒顧程膩了,看看可否要將過來,也不是侍妾,隻一個丫頭想來不難……
瞧那穿戴打扮,以及趾高氣揚的霸道樣兒,便知之前是個彆樣受寵的,可現在呢,一頓板子打下去,這男人可一點兒都冇心軟,故此,拿這男人的話當回事的都是傻子,隻現在卻要哄著他纔是。
徐苒猜的還真不差,顧程雖說好色,可也不會被色迷了心竅,對大姐兒寵歸寵,可也不會被個丫頭牽著鼻子走,這大姐兒從吊頸後就變了小我,心計,手腕,跟珍珠一場架打過,他在一旁早看的真真,隻他現在奇怪她這性子,可假作不知,偏疼著她,卻不會被她亂來,愛財貪吃的大姐兒對他孃舅如此風雅,豈不古怪,況這個孃舅,先前十來年未曾走動,麵兒都不識,頭一回見,便把她攢下的梯己都給了他,隻能說這丫頭籌算著後路呢,現在跟著本身正得寵,便籌算後路,令顧程很有幾分不爽,也是想趁著這會兒提示她一句,莫把他真當作了冤大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