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罰是必然要罰的，”陳矩淡淡的說道：“違逆尊上，膽小妄為，長此以往，遲早有你虧損的那天，為父得讓你吃頓板子，長個記性。不過，”他話鋒一轉：“念在你本日已經吃足了苦頭，身子尚弱，這頓板子臨時記下……抽暇去一趟馮府，本日若非馮公公替你討情，張公公起碼還要讓你再拜一柱香的工夫。”

“你暈倒了，咱每把你抬了返來，然後你那小老鄉給你把了脈，說你冇有大礙，掌司大人便將同窗每都攆了歸去，咱自告奮勇，留下來照看你！”李天佑眨巴著兩隻桃花眼，三言兩語就將顛末說了一遍，神采天然，倒不像發明瞭陳默奧妙的模樣。

“陳公公的義子又如何？便是提督張公公的義子，咱行得正坐的端也犯不著怕他！”

李天佑聳了聳鼻子，起家從陳友手中的托盤上端下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，邊笑邊道：“你來的恰好，少言恰好醒了……嗯，京彩瘦肉粥，真香，來，少言，從速喝一碗。”

“該不會是老子冇送禮纔看咱不紮眼吧？”學子們尚未放學，陳默站在沈鯉的值房前等待，閒來無聊，忍不住悄悄腹誹。

這算冰釋前嫌了還是更加對峙了？陳默傻傻的站了半天，仍不見沈鯉出來，想起早晨還要去馮府，隻好提大聲音打了個號召，回身拜彆。

下午陳矩冇讓陳默去內書堂，他也樂得歇息，躺在床上裝了半天死，等快到放學的時候，纔拿了陳矩給他備好的一方烏黑的手帕，一塊白蠟，一包龍桂香，出了高府，去內書堂尋覓沈鯉報歉。這些東西是統統新退學的小內監們必須給教員籌辦的禮品，隻因陳矩的身份，當初他退學時便給忽視了疇昔，直到現在方纔想起來。

……

陳默胃裡翻江倒海，本欲推讓，架不住陳友跟李天佑二人又是數落又是勸，隻好勉為其難的接過粥碗，小口吃了起來，一碗粥下肚，胃裡竟然奇異的平複了下來，腦袋也垂垂復甦了很多。

沈鯉悄悄的站在遠處看著，那些本來等著看熱烈的其他先生們見狀，紛繁進屋，清算了東西，又倉促出來，向沈鯉施禮後拜彆，轉眼間就走了個潔淨。

陳矩的聲音適時響起，陳默心中哀歎，快步向上房走去。

想到馮保，他的耳邊不由再次想起那句“明知不成為而為之”，刹時就將沈鯉模棱兩可的態度丟到了腦後，熱血沸騰，腳步也加快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