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虧陳友端著一個托盤進屋，吸引了李天佑的視野。

“學長，你這是……”陳默瞥了眼被子蓋著的大腿中間，搞不清方纔那一摸究竟是做夢還是確有其事，心中忐忑，加上頭暈腦脹，頓時冇了昔日的安閒，說話都有些吞吐起來。

“算了，疇昔的事就彆提了。這罰也罰了，罪也受了，吃一塹長一智，抽暇去給沈先生和咱寄父道個歉就是，連司禮監掌印老祖宗都替你求了情，量他們也不好過分難堪於你。”

“瞧見了麼，這就是前晌把沈大人氣壞的陳少言，嘖嘖，長的倒是清秀，膽量可不小。”

陳默不敢違拗，上前關了窗戶，回身跪到了陳矩的腳下：“孩兒不孝，又給寄父添費事了，請寄父懲罰。”伸頭一刀縮頭一刀，反正得過陳矩這個坎兒，與其被動等候，倒不如主動認錯。

“罰是必然要罰的，”陳矩淡淡的說道：“違逆尊上，膽小妄為，長此以往，遲早有你虧損的那天，為父得讓你吃頓板子，長個記性。不過，”他話鋒一轉：“念在你本日已經吃足了苦頭，身子尚弱，這頓板子臨時記下……抽暇去一趟馮府，本日若非馮公公替你討情，張公公起碼還要讓你再拜一柱香的工夫。”

沈鯉瞥了眼陳默手裡的東西：“東西拿歸去，另有，論語・憲問，今晚再抄五遍，明日本官要看。”說罷進屋，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，竟然不給陳默發問的機遇。

“該不會是老子冇送禮纔看咱不紮眼吧？”學子們尚未放學，陳默站在沈鯉的值房前等待，閒來無聊，忍不住悄悄腹誹。

“是！”陳默不再多言，低下腦袋，嘴角卻微不成察的翹了起來。

陳默感受本身有些杯弓蛇影，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，揉了揉太陽穴，衝李天佑苦笑一聲：“讓學長見笑了，咱也不曉得當時哪根筋≤⊥，搭錯了弦，就……”

群情聲固然不大，不過間隔太近，仍舊一字不落的傳入陳默的耳中，他對這些翰林院的“天之寵兒”們冇甚麼好感，低頭看著空中，既不還口，也不昂首，直到一聲輕咳，群情聲才俄然停了下來。

沈鯉悄悄的站在遠處看著，那些本來等著看熱烈的其他先生們見狀，紛繁進屋，清算了東西，又倉促出來，向沈鯉施禮後拜彆，轉眼間就走了個潔淨。

陳默胃裡翻江倒海，本欲推讓，架不住陳友跟李天佑二人又是數落又是勸，隻好勉為其難的接過粥碗，小口吃了起來，一碗粥下肚，胃裡竟然奇異的平複了下來，腦袋也垂垂復甦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