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聲在間隔洞口數丈以外戛但是止，猛聽男人一聲驚咦，“如何彷彿有人來過？老劉新死，這荒郊野嶺的，除了咱，誰還會來呢？”

現在天已大亮，外邊靜了半晌，陳默與彩玉也止住了呼喚，麵麵相覷，同時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擔憂。

“有日月朝暮懸，有鬼神掌著存亡權。六合也，隻合把清濁辯白，可怎生糊突了盜蹠、顏淵？為善的受貧困更命短，造惡的享繁華又壽延。六合也！做得個怕硬欺軟，卻本來也這般順水推船！地也，你不分好歹何為地！天也，你錯勘賢愚枉做天！哎，隻落得兩淚漣漣……”

“你是紅門村兒的？”彩玉打斷趙慈，驚奇問道：“那你熟諳趙文魁不？王嫂呢？”

“你就是阿誰造熱氣球的陳默陳公公？”趙慈欣喜的打斷彩玉，滿臉不成置信的望著陳默，見其微微點頭，這才持續說道：“太好了，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嶺的見到了您，客歲您白叟家號召村裡人砍木搭架做熱氣球時，正逢山荊百日，小人焚香沐浴，齋戒了半月，竟然與老爺失之交臂，本年聽叔祖訴說老爺風采，一向引覺得憾……對了，老爺不在都城，如何會來了這裡？”

“你每是人是鬼？大朝晨兒的，可彆出來嚇人……”男人俄然說道，聲音模糊有些顫抖，卻也離著洞口更近了一些。

“老劉啊？”趙慈打斷陳默，感喟一聲說道：“也是紅門村兒的，提及來也是個不幸人，祖輩務農，到他這輩兒，得了場大病，家業敗了個精光，淪為了王正業家的耕戶。不過這年初，種自家地尚且吃不飽肚子，何況還要交那麼些租子，他便隔三差五的進山打些野物，換些柴米油鹽之類。”

男人不敢再看彩玉，低頭擺手說道：“舉手之勞，不敢當，不敢當，免貴姓趙，單名一個慈，表字濟世，紅門村人。您二位……”

陳默悄悄點頭，又問道：“剛纔你說老劉……”

陳默俄然一笑：“你就不怕咱上去以後不救你麼？你曉得咱的奧妙，這深山老林裡，隻要丟下你，可謂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措置了一個**煩……”

“不遠，不遠，翻過那道山梁就到了。”

趙慈在聽到“趙文魁”時，垂手肅立，聽到“王嫂”，嘴角卻微微抽了一下，說道：“趙大人輩分大，恰是咱的叔祖，至於王嫂，女人說的但是王繼業家的？嗯，就是王正業的弟弟……”

跟著天氣越來越亮，歌聲也更加清楚起來，陳默初覺這唱詞非常耳熟，細心回想，這不是關漢卿的代表作《竇娥冤》裡的名句麼？這男人唱的非常動情，高亢時穿雲裂金，降落時蕩氣迴腸，莫非有甚麼委曲不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