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劉啊?”趙慈打斷陳默,感喟一聲說道:“也是紅門村兒的,提及來也是個不幸人,祖輩務農,到他這輩兒,得了場大病,家業敗了個精光,淪為了王正業家的耕戶。不過這年初,種自家地尚且吃不飽肚子,何況還要交那麼些租子,他便隔三差五的進山打些野物,換些柴米油鹽之類。”
“看來你還真是紅門村兒的人,這兩人咱都熟諳。對了,咱叫彩玉,他叫陳默,新任……”
陳默發笑,放鬆下來,提大聲音說道:“你也說了,大朝晨兒的,咱每如果鬼,太陽一照,豈不灰飛煙滅麼?”
現在天已大亮,外邊靜了半晌,陳默與彩玉也止住了呼喚,麵麵相覷,同時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擔憂。
“好嘞!”男人短裝打扮,年不過三十,皮膚烏黑,身材精瘦,力道卻不小,有他幫手,陳默很快就將彩玉從洞裡拽了上來。
“外邊真好!”彩玉緩慢的解開腰間繩索,先閉目伸展了一下腰肢,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淩晨清爽而又冷冽的氛圍,抬眼一怔:“你倆看甚麼呢?咱臉上有東西麼?”
“說的也是啊,彼蒼白日的,哪來的鬼麼?讓兩位見笑了,讓……噗嗤,哈哈哈……”男人本來說話說的好好的,俄然噗嗤一樂,人已走到了洞口,蹲身收住笑意,說道:“兩位也真是不利,瞧這圈套挖的,想來是老劉大哥為捕熊瞎子所為,卻把二位陷了出來,若他泉下有知,不知作何感觸。”邊說著,邊從腰間解下繩索垂下地洞:“兩位稍後,咱先將這頭綁到樹上……嗯,好了,能夠上了!”
彩玉也笑了,比春花都光輝:“咱信賴你……去吧,慢點!”
“拯救啊,拯救啊——”
“不遠,不遠,翻過那道山梁就到了。”
跟著天氣越來越亮,歌聲也更加清楚起來,陳默初覺這唱詞非常耳熟,細心回想,這不是關漢卿的代表作《竇娥冤》裡的名句麼?這男人唱的非常動情,高亢時穿雲裂金,降落時蕩氣迴腸,莫非有甚麼委曲不成?
“有日月朝暮懸,有鬼神掌著存亡權。六合也,隻合把清濁辯白,可怎生糊突了盜蹠、顏淵?為善的受貧困更命短,造惡的享繁華又壽延。六合也!做得個怕硬欺軟,卻本來也這般順水推船!地也,你不分好歹何為地!天也,你錯勘賢愚枉做天!哎,隻落得兩淚漣漣……”
“那剛纔你說他如何?新死?”陳默聽趙慈囉嗦,乾脆直接切入主題。
陳默回過神來,歎了口氣,冇答覆彩玉的題目,轉而向中間男人深深鞠了一躬,說道:“幫襯得救咱mm,還冇就教這位大哥貴姓大名,不知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