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這麼說。”

“昨晚睡得好嗎？”

簡銀河反握住紀南的手，對他說：“實在是我該感謝你。”

他卻說：“屋子又小又舊，另有黴味，你如何能睡得好？”

“你已經曠工一天了。”

他放開她，把她的頭拉向本身的胸口。隔了一會兒，她聽到他哽咽的聲音，“銀河，還好有你在我身邊……”她內心重重地一沉，然後雙手摟緊了他的腰。她靠在他肩膀上，他現在既脆弱又充滿支撐感，需求依靠，又需求被依靠。統統統統，隻需求一個悠長的沉寂的擁抱。

“很好喝。”

“不消。你放心上班吧。”

簡銀河不再發話，低頭去喝粥。她有點兒麻痹於目前的空乏和沉重，而紀南看上去則是雲淡風輕，彷彿一場本該持續的大悲，俄然加上了停止符，他就那樣強行把本身的創傷封閉起來，麵對她的時候仍然是一副刁悍沉著的骨骼。隻要她曉得他的沉著是在硬撐，並且以他的本性，是必然會撐到底的。

紀南的聲音把她從思路裡拉返來。她轉眼看著他，還來不及接話，他已經把她扯入懷裡，吻了上來。他溫熱的氣味展轉在她嘴唇上，她頭一次冇有順從，也頭一次在他懷裡感到沉浸。他的氣味把她滿身包裹，勾引出她身材深處的原始打動。她聞聲本身心臟鼓勵的怦怦聲，如許激烈的反應，排山倒海而來。

簡銀河笑笑，不置可否。她瞥見紀南整張臉都是掩蔽不住的蕉萃，褪去了沉著的鬥誌，剩下的是夾帶著脆弱的安靜。

“銀河？”他叫她一聲。

回到家，簡銀河做飯時，紀南就在對著廚房門口的沙發裡讀報紙，偶爾昂首看看她。他看著簡銀河在廚房繁忙的身影，俄然想起小時候在廚房門口看他母親做飯的景象，也是那樣暖黃的燈光，也是那身細瘦的背影。疇昔多少年了，自從父親入獄，母親就冇了音信，聽人說是再醮了，仳離和談都是拿到監獄裡找他父親簽的字。旁人都說他母親冇有知己，他卻堅信，她有她的苦處，連不跟他這個兒子見麵，也是有苦處的。一個荏弱的女人，她總要餬口，你要叫她如何辦呢？紀南向來對人和事都是非清楚，唯獨對母親這一樁，他是懷著最大的寬大。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裡，不去想一些舊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