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搖點頭,然後又點點頭,說:“能夠說是,也能夠說不是。為啥這麼說呢?因為我固然取巧把你娘身上的妖仙收了,但是卻完整鎮不住它。也就是說,如果它情願跟我走,那我們皆大歡樂。如果它不肯意分開你娘,那麼它天然很快就會返來。總之你不要歡暢得太早就是。”
大舅的神采明顯非常有力:“那它究竟甚麼時候會走?總不會就這麼一向呆在俺家裡吧?”
老太太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獨特的氣場和神韻,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順服她的意義。她這邊話音剛落,大舅渾身一激靈,竟然一下子愣住了。
大舅不敢怠慢,趕緊跑進屋倒了滿滿一大碗酒端到老太太麵前。老太太也不客氣,接過碗一仰脖子,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。
老太太又笑了笑,神采有點含混,又有點滑頭:“很簡樸啊!隻要你們不再把它當作妖妖怪怪那麼討厭擯除,給它設立一個悠長的神位來供奉,讓它常常享用香火就行了。換句話說,就是讓你娘跟我一樣,做個你們所說的神婆,替人看看病、驅驅邪,就行了。”
聽到這裡,大舅總算有點明白了,臉上也就不由自主地暴露了笑容:“大娘,彆的我不管,歸正聽您的意義,我孃的病已經治好了,是吧?”
而與此同時,地上的姥姥也漸漸地動了起來。不過她的這類動讓人頭皮發麻:此時的她的確就像是冇了骨頭一樣,用一種近似於蜿蜒的姿勢,就這麼以抬頭朝天的姿式緩緩遊動起來,是遊動!那感受就彷彿地上底子不是一小我,而是一條有手有腳穿戴衣服長著人麵孔的蛇!
大舅他們聽不懂,也答不上話,隻能是低著頭,‘嗯嗯啊啊’地隨口承諾。
就在這時候,俄然有一隻雞呆頭呆腦地走了過來。那是姥姥野生的一隻大冠子蘆花雞,毛色光鮮,平時老是一副趾高氣揚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,但是這時候它卻像掉了魂一樣,很機器很板滯地走動著,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到老太太跟前。
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從煙霧中透了出來,那種韻律,倒是跟姥姥每次犯病被鎖在屋子裡時所唱的那種調調有點近似,腔調苦楚,時而短促,時而舒緩。乍一聽彷彿混亂無章乃至是有點好笑,但仔諦聽來卻又有著一種勾魂攝魄的引誘和張揚:“長門姐姐要聽真,都是出馬門裡人。仙緣有路隨緣走,莫去強求無緣人。借地修行本是法,生果強摘不是親。天下緣法數不儘,何必賴上一家人。如果姐姐聽我勸,暫借姐姐一法身。水裡火裡跟我走,不教姐姐墮凡塵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