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，周秋水上班有點心不在焉。幸虧冇甚麼事，不過陪一些帶領到處轉轉，美其名曰“觀察”、“調研”，實在關頭是陪吃陪喝，首要用嘴，不大用大腦。偶爾列席甚麼集會、慶典的，也隻是念一念稿子，仍然是動動嘴。不過，每到早晨躺下來，卻遲遲睡不著。即便睡著了，半夜也會不由自主地醒過來，兩眼癡癡地瞻仰黑洞洞的夜。

蘇小鬆又來了，仍然在一個下雨的早晨，遠處公園水池裡蛙聲一片。周秋水方纔放開宣紙，飽蘸濃墨，寫了一紙條幅：黃梅時節家家雨，青草水池到處蛙，有約不來過半夜，閒敲棋子落燈花。

感謝各位的打賞、保藏和保舉票！歡迎攻訐斧正，歡迎會商劇情，514029498。

終究，蘇小鬆弄清楚哪些企業詳細花了多少錢。實在，這件事冇有周秋水設想的那麼難。那些付出了“調和費”、“先容費”的企業並不以為這是多麼肮臟或需求保密的事情，就像做很多買賣要付出“中介費”一樣。何況，在股分製公司裡，這些事情難以長時候保密，起碼股東遲早曉得這筆支出，固然他們不必然清楚這筆錢詳細給了誰。

周秋水放下筆：“書法關頭要有清氣。小鬆有長進，到客堂坐。”

周秋水一聲感喟：“本來如此！”

幾天後，他去省會開會，集會間隙溜到中間的郵政所，把這封沉甸甸的信寄出去。函件“咚”的一聲落入郵筒，他的心穿過胸腔、咽喉、口腔，騰躍出來，在瓷磚空中上蹦躂，他趕快撲疇昔，雙手緊緊按住。又伸開嘴，狠狠地把這顆心臟吞嚥下去。

好處令人靠近，這類說法對於抱負主義者來講，有點殘暴。但實際一次又一次為此做出註解。自從蘇小鬆為周皓買了屋子，他和周家的乾係更加密切了。周秋水幾次為他拋頭露麵，或為招投標，或為規費減免，或為地盤打算變動，或為樓盤驗收……。每次辦完事，他必然上門稱謝，將一個裝滿鈔票的信封遺落在茶幾的抽屜裡——而周家人彷彿永久冇有發明。當然，他們的來往遠遠超出“無事不登三寶殿”的程度。這段時候，他頻繁出入周家，卻冇有甚麼詳細的事情，彷彿隻是聊談天。早晨，他再度以竊保私語的降落調子為周秋水解密，固然偌大的客堂隻要他們兩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