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[第1頁/共5頁]
那橋下有些冤魂枉鬼,每當陰天下雨,從那橋上顛末的人,常常聽到鬼哭的聲音。
因為半夜已顛末端,就要來到四更天了。
若另有氣,那就不消救。
她的婆婆說這團聚媳婦必然是妖怪。
我說:
我問有二伯,那小團聚媳婦如何死的,安葬的景象如何。
祖父問他甚麼事?
“明天,我送你歸去……”
隻要遠遠的狗叫,那或許是從白旗屯傳來的,或者是呼蘭河的南岸那柳條林子裡的野狗的叫喊。總之,那聲音是來得很遠,那已經是呼蘭河城以外的事情了。而呼蘭河全城,就都一齊睡著了。
祖父覺得老胡家那人家不大好。
鬨到半夜天賦散了場。大神回家去睡覺去了。看熱烈的人也都回家去睡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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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團聚媳婦擺在炕上,渾身像火炭那般熱。店主的嬸子,伸出一隻手來,到她身上去摸一摸,西家大娘也伸脫手來到她身上去摸一摸。都說:
“她不是妖怪,我偷著問她,她頭髮是如何掉了的,她還跟我笑呢!她說她不曉得。”
燒“替人”的那天,團聚媳婦的婆婆為著表示虔誠,她還特地地請了幾個吹鼓手。前邊用人舉著那紮彩人,後邊跟著幾個吹鼓手,嗚哇當、嗚哇本地向著大土坑走去了。
如果有氣,她本身就會活轉來的。如果斷了氣,那就從速施救,不然,怕她真的死了。
因而又找了大神來,大神此次不給她治了,說這團聚媳婦非出馬當大神不成。
“赤身赤身羞不羞!”
這叫做燒“替人”,傳聞把這“替人”一燒了,她能夠替代真人,真人便能夠不死。
“你問這個乾甚麼,人死還不如一隻雞……一伸腿就算完事……”
他家的兩個兒媳婦,一個為著那團聚媳婦瞎了一隻眼睛。因為她每天哭,哭她那花在團聚媳婦身上的傾家蕩產的五千多吊錢。
老胡家今後不大被人記得了。
她內心是又悔又恨,她的確忘了這是她的團聚媳婦燒替人,她本來籌算念一套禱神告鬼的詞句。她返來的時候,走在路上纔想起來。但想起來也晚了,因而她本身感到大抵要白白地燒了個替人,靈不靈誰曉得呢!
因而一些善心的人,是冇有不成憐這小女孩子的。
她說她要回家。
那情狀說熱烈也很熱烈,喇叭曲子吹的是句句雙。說苦楚也很苦楚,前邊一個紮彩人,後邊三五個吹鼓手,出喪不像出喪,報廟不像報廟。
團聚媳婦的婆婆一邊燒著還一邊悔怨,若早曉得冇有甚麼看熱烈的人,那又何必給這紮彩人穿上真衣裳。她想要從火堆中把衣裳搶出來,但又來不及了,就眼看著讓它燒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