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較掌門人的風騷超卓,陪坐的這位主子卻頗遜幾籌,垂著張淺顯中庸的麵孔,畢恭畢敬服侍自家掌門飲茶,雖是人高馬大,但是那坐姿始終決計矮上伍雀磬幾分。
無涯真人道:“如果是操縱攝元功接收世人內力,合而為一,闡揚其最強效力,何嘗不成一試。”
“宮主?!”
青衣人手指略移,倒是對準那在坐武林第一人的如音大師,冷上麵色道:“你來同我比。”
伍雀磬道:“我痛。”
馬含光不發一言,靜站於伍雀磬身後。
整隻手的殘破已被特製的人皮袒護,馬含光低眸掃了眼,未曾上心,安撫:“不痛。”
那人嘿嘿應道:“掌門莫氣,我是混鬨。”
“你啊……”伍雀磬感喟。
“那又如何,我未曾求他救。”
跪在舍利院前,問那坐化圓寂的如音高僧:“他並非入魔,他還認得我,為何是九年,為何你們非要囚他九年,如是殺業太重,他也救了正道世人,莫非功不抵過?為何不能讓我陪他……”
“掌門,你可怨錯了我。”那挨批的小師弟腔調哀怨,卻將對勁的小神情寫滿全臉,“明顯是他們要選領頭人,左選右選選不出,我美意美意毛遂自薦,想要幫他們早些定下人選,反倒成了我不識好歹,甚麼王謝大派,真是無趣。”
伍雀磬苦笑:“我知你更偏向於保我一人,是我偏要保全大局。但我想問你,若真的就此乾休,八年前的心結你也能放下?你不恨麼,恨究竟被掩,你不怨麼,怨民氣昏聵?”
“楊師姐。”她轉過甚,原被沈邑護在身後的女子便適時露麵,“這位便是當日同馬含光一起私奔的同門師姐。十三年前,他們同被九華掌門派往萬極充當內應,一心覺得可覺得正道著力,懲惡揚善,激濁揚清,卻不想九華掌門為求攝元心法,與萬極前任左護法聯手暗害,引正道十派締盟前來雲滇,崢嶸嶺下突施偷襲,令各派接受巨難。馬含光親目睹同門慘死,一怒之下,屠上九華!是,九華派為他所屠,但那又如何?!無涯真人,如音大師,另有這位唐門門主,你們該早已曉得九華掌門肮臟所為,為何還要替他坦白?為何隻揪著馬含光搏鬥九華的罪過不放,那九華派被人一把火放火燒山,又是何人所為,說!”
一個時候後,伍雀磬於嶙峭殿外的一片廢墟中醒來。各派忙著搜尋各派的弟子,殿門被破,大殿崩潰,伍雀磬含混地睜眼,坐起時,看到身邊不遠、直挺挺躺於亂石間的馬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