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萬極宮主微服遊曆，好端端卻被你等捉來太極門受審，頗好。”馬含光笑望腳下一眾門派尊者，“既欺負我萬極無人，那便莫怪我本日大開殺戒，將這玄冥山夷為高山！”

襄州自古稱蒼茫之地，多名山，千峰萬壑，道派雲集，與雲滇的南嶺風景大相徑庭。

戚長老邀她赴約，明顯就是誘她入甕，她不怪對方扼殺了她暗藏萬極充當內應的身份，也不怪那些同道中人對她喊打喊殺，不怪他們對她曲解重重，漂亮如此，卻恰好來怪他馬含光殺人如麻。

“執妄是魔，你滿心執念，儘早放下，儘早安閒！”

那人卻答：“若你行遠一步，我便跟上一步，那你我之間，永久便隻是一步之隔。”

麵前被他所綁的戚長老以一種非常看望的目光凝睇他，於馬含光而言，那幻景冗長，不知光陰。可在戚長老看來，倒是短短彈指一瞬，一刹時罷了，這殺人如麻的魔宮護法便已淚流滿麵，可見練功入魔的說法並無不當。

……

那如音大師恰是昔日九華山上見他入師的父老之一，故交見麵，自是感慨非常。

伍雀磬怪不得彆人，是她輕信了馬含光。但是她又感覺委曲，固然辦事倒黴，但身處萬極多年，哪怕隻是一時一刻，她從未想過叛變正道。

馬含光驀地回身，髮結散落，衣衫鼓脹，雙手血水滴落幾無一處乾淨。“廖菡枝？”他冷道，“我萬極宮主名諱豈是你可直呼？！”

“正法賊首！”

馬含光行功一場，未曾療傷，卻反倒令本身氣喘籲籲，人如沉痾，脊背彎頹，再有力直坐。

戚長老見對方目露癲狂，恐其一個失控真將本身掐斃，便奮力扭動，馬含光並指解他啞穴，戚長老當即大呼發問：“誰是伍雀磬？！”

馬含光忽而重重推開身前的廖菡枝，轉頭大呼：“師姐，不要――！”

太極無涯真人閃身插手戰陣：“六合自有公道，你賦性不差，為愛生欲，因欲成魔，罷手罷，另不足地！”

可她恰好道：“萬極宮作歹多端，我乃萬極宮主，其罪滔天，絕無可赦！”

馬含光後退，側目不敢直視其目光。

如若不是做客於太極門的戚長老將那分內奸名單甩在她臉上，伍雀磬大抵真的會生出以魔宮之主身份易轍更張的設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