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含光是如何從當日辟六合清流的樸重弟子，演變成本日隻求目標不擇手腕的萬極護法，伍雀磬都清楚。對方也教過她，成大事者不拘末節，她從某種程度來講也並無反對。

“那你彆吃啊――”伍雀磬話都冇完，卻見廖壁已狼吞虎嚥、大肆咀嚼，便好似那當真是這人間難求的“珍羞美饌”。

但是廖宮主死前不成人形的苦楚與慘烈，伍雀磬到死也忘不了。

猗儺峰上有五位祭司，崔楚為首，皆是對馬護法唯命是從。

……

“你怎會在此？”伍雀磬拉著人問，卻見他倉倉惶惑，底子冇法答覆本身題目，便知事不簡樸。

廖壁開初如何也不肯信伍雀磬所謂的借屍還魂，罵她忽悠他，罵她連個廢人也欺負，厥後聽多了，不堪其煩，勉為其難地信了。

伍雀磬道出苦衷，廖壁邊吃邊聽，也已成二人見麵未幾的相處常態。

腳下微滯，他向聲源投去視野，見到不遠處，伍雀磬於山丹麵上烙痕、與本技藝上刑具間來回逡巡的目光。

山丹乃左護法餘黨，當初左護法伏法伍雀磬重傷，卻不知過後馬含光對於此人的措置。伍雀磬曾扣問過，但願馬含光能網開一麵，可當時萬極另有廖老宮主坐鎮，也輪不到馬含光說赦便赦。

洞窟不深，白日時還能借些天光，內裡有張石床，有麵石桌，幾副石凳，另有千斤鐵鏈，鎖住那功力儘失、手腳筋皆斷的落魄廢人。

伍雀磬石桌上擺下酒菜：“看我對你多好，都是親力親為的好菜，食材嚴選，做工上乘，比你當日請我的百蟲宴不知好上幾倍。”

“我總感覺他與我之間還隔著些甚麼，若即若離的，明顯身份都已戳破，我與他的乾係也已經水到渠成，也不知他欲拒還迎有何意義？不說避著我，可也再冇讓我到手過，我偷親他幾次，現在就連出其不料也親不到，美意碎……”

伍雀磬聽慣了對方對於馬含光謾罵，反應淡定：“邇來我們與正道同謀，籌辦拿萬極的七座分壇開刀，馬護法為此忙得不見影，哪有空管我。”

這此中她做過掙紮，是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、抑或視而不見，她挑選了後者。

萬極宮百年基業，現在有小我劈麵與你議論如何將其完整崩潰摧毀，廖壁點頭看了眼伍雀磬，應對一樣淡定。

山丹明顯已不識得伍雀磬，當初如死水沉寂，尚且還會主動幫她；現在如喪家之犬般東逃西竄隻求遁藏，反而連伍雀磬都有些製不住他。

鐵鏈作響，一長衫殘舊、絡腮髯毛、蓬頭垢麵的男人走來桌邊，自發取筷，斟上酒水，開吃前“嗬”了聲，口氣中儘是嫌棄，卻恰好是道動聽又清越的嗓音。“說甚麼對我好，還不是做給人家、人家不屑的，纔想起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