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他一拳的弟子在靠近滅亡的極痛中掙紮著覺醒，又被人一腳踏住胸膛，好不輕易眼眸掀出條細縫，便見到一雙冰冷徹骨的眼死死盯住本身，那眼中望不見一絲悲憫的暖意，唯有將他置於死地的殘佞。

馬含光垂眸的一個小行動沈邑都自認看在了眼中，卻是以更加必定此人在聽到題目後全然冇有任何多餘的神采。

瞧熱烈的弟子見那人法度沉穩，獨自走來，墨發烏衣，便是世人當中也是鶴立雞群。

“不必。”馬含光道，“不是氣不過，隻是民氣所向，是時候變變風向了。”

卻說水陸洲自打成了萬極分壇，標準的地廣人稀。

不止張書淮，壇主官勇先前一聲暴喝，恐怕也已想到此點。

“你――！”

兄弟與主上，兩廂衝突時又該如何決定？世上絕無永久的兄弟，有的，向來隻是最信賴的人、最義無反顧的叛變。

“你？已決定要參與血脈重歸萬極一事？”

“頭、頭子……救我……”

身後張頭子一聲暴喝，玄衣之人充耳不聞，一步跨出門檻。

馬含光道：“代我伸謝宮主恩情。不消太久，我很快就會歸去。”

“三個。”沈邑答，“我明日便要解纜前去東越，那邊也有一個。”

玄極金丹乃何物，混過江湖的無一不聽過它的大名。那是萬極宮的聖物，可化百毒、增修為，平凡人吃了百病不生、益壽延年，身懷內力者則功力大漲乃至翻番。比方本來三重天的心法修為，搭配金丹衝關便可連跳幾級，等閒衝破五重甚或六重的內功瓶頸。

馬含光神采略有不好，但相較堵著他滿肚子火的分壇眾高層，他倒算最不動聲色阿誰。

“我去！”張頭子標親信弟子頓時暴露鄙夷，“攝元心法是萬極宮最低階心法，人手一本，三重纔是入門。副壇主四重天就卯上三枚玄極金丹，老子也是第四重，不見有這好報酬！”

初初官勇憑一柄無敵重戟出任壇主，如果冇有馬含光，真正的副壇主該是僅次於官勇的張書淮纔對。

那弟子連抵擋餘地都冇有，身邊有人回過神來想要幫他，倒是招式發了一半，舉目驀地對上馬含工夫得滴水的側臉，身形一顫，立時撤手恭敬道：“副、副壇主……”

沈邑道：“我有難處，你也彆氣。你這模樣連我看了都覺可駭，也不知一年前到底產生何事，你一夕間脾氣大變，連兄弟都翻臉不認。但不管你有何決定，我隻想讓你曉得，昔日你於我有拯救之恩，恩同再造，我時候不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