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等!伍雀磬腦中忽有電光驟現,左護法是如何曉得本身上輩子與馬含光有關?
伍雀磬顧不得伸謝,腳踩大小毒潭,一起疾走。
馬含光是於不知情之下被其師尊派往魔宮的一根釘,但感化不在於對於萬極,反而是為那大要各自風景、私底下野心潑天的二人供應聯手之便。
那一聲“師姐”聽得她想落淚,不因為此中飽含著何種密意,而是她從未見過馬含光如此寒微。
鬼域穀外天空湛藍如鏡,點點日光碎屑灑落其父肩頭,垂老邁矣卻仍舊鵠立如鬆的廖宮主向她殷殷招手:“菡枝,快出來……”
以是馬含光比為正道賣力、最後卻遭正道所棄還要可悲,因為他一開端覺得本身所行的善舉、所對峙的各種大義,就已是包裹於所謂王謝正宗偽善下的莫大罪業。
倒非她不懂柿子找軟的捏,又或不忍心對當年的本身動手,而是前有孔玎顏之鑒,若真去幫馬含光去弄壞那屍身,隻怕會弄巧成拙,被馬含光暴怒發殺也不必然。
……
而馬含光想必一早就曉得第一個吹笛人是左護法,唯有伍雀磬心眼實,又不動腦,馬含光讓她循跡打斷聲源她便去,誰知兩道笛音態度分歧,她追著追著卻跑來了穀口。
原還在心中嘉許著張書淮目光、攻訐著馬含光不識貨的沈邑,本已擺出笑容,收起蟲笛,就待那端麗少女瀝血而來。踏著屍身,麵帶傷痕,周身殺氣未散,一身勁裝,不減女子嬌俏,更添我輩風采――卻不待沈密使裝點完這番描述,伍雀磬卻早已退回穀內。
伍雀磬想趕歸去襄助馬含光,反而劈麵撞上了山丹。
那人跌落潭邊再無動靜,左護法欺身一把將伍雀磬鎖喉,她被捏著頸部高舉離地,幾近喘氣不能,卻仍拚了命不顧統統嘶喊:“馬含光――救我啊!你說過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我的,你說過的!我還活著,我纔是活著的,伍雀磬已經冇有了,這個世上再也冇有伍雀磬了!”
“走!”馬含光話聲衰弱,那本就些微沙啞的嗓音更是低得難以辨識,“快走……”
“少主謹慎!”
伍雀磬那裡肯,方要上前,忽覺一股非常,猛昂首,見左護法大步而來,而他身邊,一樣跟了一個如同山丹般亦步亦趨之人。
馬含光滿臉是血,緊閉雙眸於她顫抖呼喊時才掀出一條血縫,而背工腕猛抬,掌心灌注勁力,一把就將伍雀磬推了老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