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著一具屍身,冇錯,是當年她跌入崢嶸嶺的屍身,半張臉血肉恍惚,頸部縫著黑線卻能如凡人直立,不知被左護法用何秘法儲存至今――歸正這萬極宮中的都是怪傑,既能將活人化作傀儡,又何愁不能操控死屍。
她方纔總覺那裡不對,現下纔算了了。
伍雀磬癱坐於地,目睹那屍身行動詭異地抬腳,一腳重踏馬含光背心,像那小我曾經無數次對待他的部下敗將,殘暴而不屑。馬含光被踏得吐血,微抬頭,手上仍攥緊其衣衫,一聲聲呢喃“師姐”。伍雀磬卻不知該感慨惡人自有惡人磨,還是該唾罵一句老天惡俗。
一人追,一人退,可不就劈麵撞上。
馬含光滿臉是血,緊閉雙眸於她顫抖呼喊時才掀出一條血縫,而背工腕猛抬,掌心灌注勁力,一把就將伍雀磬推了老遠。
鬼域穀外上至宮主、下至密使,全將這一幕看在眼中,卻又不得不為宮規做榜樣,是以一步都不肯踏入穀內。
等等!伍雀磬腦中忽有電光驟現,左護法是如何曉得本身上輩子與馬含光有關?
沈邑唯有吹起蟲笛,操控無感死士進犯不該呈現的山丹,替伍雀磬騰路。
那最開端促使死士策動進犯的笛聲是與她為敵,可正因為有了那一聲,等在穀外的沈邑才發覺有人從中作梗,是以有了第二道笛音,是在幫她對抗前者。
伍雀磬這輩子受過無數傷,冇有一次感覺滅亡如此鄰近。左護法的刀鋒包含至剛真力,震得她五臟即將破裂。
那人跌落潭邊再無動靜,左護法欺身一把將伍雀磬鎖喉,她被捏著頸部高舉離地,幾近喘氣不能,卻仍拚了命不顧統統嘶喊:“馬含光――救我啊!你說過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我的,你說過的!我還活著,我纔是活著的,伍雀磬已經冇有了,這個世上再也冇有伍雀磬了!”
左護法以笛音調集多量死士,從某一角度來看是替馬含光送人頭,充當他源源不斷的內力補給。
鬼域穀外天空湛藍如鏡,點點日光碎屑灑落其父肩頭,垂老邁矣卻仍舊鵠立如鬆的廖宮主向她殷殷招手:“菡枝,快出來……”
前有一個孔玎顏,有她七成類似,現在又搬出一具五年不腐的屍身,所謂因果運氣,是真的感覺如此做賤人好玩麼?她已死去,連死都不能安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