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琅莊位處合山當中，曲徑通幽，若要強攻，也需闖得過那一夫當關、萬夫莫敵的一線天。沈邑頭大如鬥，還為是否真要與琳琅莊兵戎相見躑躅不定。

“沈邑私審孔玎顏想必也未曾瞞你，這纔多大工夫，孔玎顏就編派了我如此之多的好話，將你嚇成這副模樣。”他低笑，“但那些都是假的。”

“談笑？如果談笑你何必夜逃，如果談笑我又何必於此等你半晌？”對方那張臉被他狠毒手勁捏得幾欲變形，機會成熟，他才問：“一年前被你擒住的內奸安在？說得好，我會考慮饒你的命。”

“馬密使切莫談笑……”

終究，他尋到了該找的，哪怕，那並非他想要的。

馬含光找遍客歲淘沙的沙坑，幸虧那淘沙的地點一年一換，不然他恐怕要摧毀此地統統沙作。

很難再細數多久之前，他初入萬極，不懂端方，曾為救一名正道弟子，幾乎被人拆穿本身的內應身份。

來人突然聽一聲詰責，驀地昂首，驚見一道頎長背影擋住來路。

“沈邑不會輕信孔玎顏，但你卻信了。”馬含光捏住鐵血男人的臉頰，令對方直視本身，“你們不是一向在找暗藏萬極的內奸，本日我送你一個如何，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，我恰是你們要找之人，孫頭子可還對勁？”

馬含光指尖袖刃咻地彈出，孫頭子但覺肩膀一涼，繼而剜肉之痛，那冰冷利器於他身材中幾近轉了個圈。孫頭子疼得滿頭大汗：“馬密使明鑒，部屬真的不知――”

馬含光心中事端本就亂成一團，廖菡枝性命雖重，但也不過一條命罷了。他並非不想救，而是心中早有預感琳琅莊不會殺人滅口，起碼孔玎顏毫不成能如此告終，乃至另有能夠主動與他聯絡，將廖菡枝當作談判籌馬。

馬含光重回密林，等在火線。未幾，便有條慌鎮靜張的人影，半夜裡提著承擔自分壇方向疾行而來。

“冇甚麼但是，私藏內奸、擄劫少主，不管是何權勢，都已是我萬極死敵。何況他們將人劫走定不會蠢得帶回巢穴，儘快拿下山莊，便是拿住他們死穴，到時即便有少主在手料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。”馬含光不肯人多問，一口氣將解釋列舉出來。何況他正愁冇來由向此地各派開戰，將琳琅莊趕儘撲滅是個好由頭，東越的多事之秋也將為時不遠。

“部屬不知……”

馬含光不算會攀交的人，且身處敵營，對平常的萬極弟子自是多有防備，即便密切如沈邑，也難以消弭心頭那股隔閡。對那位拯救仇人，他卻輕而易舉便采取了，且一旦認定，便也是平生一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