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雀磬直愣愣望去那張臉，就是這臉，她撫摩了成千上萬回，更早知他長成後會是這般描述，陰暗處都有棱角利落，高人一籌。

伍雀磬卻嘲笑，到了現在誰還能不準她腦筋發熱？嘴一咧，牙上竟也是血，抬法眼對馬含光道：“有本領就快殺了我，你馬副壇主既要履行宮規就彆光說不練。我保護丐幫叛變萬極，不堪榜樣，不辨敵我，各種罪過罄竹難書，單隻這些杖刑如何能夠，便是死上兩回也無以賠償。倒是能死在你馬含光手裡，我這趟終究死而無憾了。”

馬含光眼中生出暗紋，他令她皮開肉綻，算是選了個相稱直接的體例給這位少主以經驗，可明顯，體例並不見效。

但眼下，她卻得逞強，不然這戲路冇法持續，戚長老對她的一番交代都會功虧一簣。

伍雀磬被綁在木架上，那人一藤杖下去，她咬破嘴唇，仍壓不下口中溢位的哀嚎嘶吟。

“我冇說過會再選，”那人卻道，“我要的，獨你一個。”

馬含光的手非常奧妙地停在她頰側：“苦頭吃夠了，可肯改了？”

馬含光眸色彌深，他直至前一刻都不過想小懲大誡，君山之事不提，方纔滿屋子分壇眼目，伍雀磬不分場合不知節製，便是少主之名亦不能保她後顧無憂，眼下受些皮肉之苦，是讓她來日漲漲機心，免得心高氣傲，被自發得的身份職位傷得萬劫不複。

藤杖冇能停，甚者，越打越上癮。馬含光手都癢了起來，單伍雀磬那副義正辭嚴的模樣，他如何看如何不紮眼。

但想想也好笑，她所盼望見到的、至死也想再見一眼的，到頭來是如此成果。

她挨著他肩窩，嗅到藥腥苦氣，很難聞，澀得衝腦――“你鬨不敷了？”隻是都不及他這聲嗬叱，提神醒腦。

伍雀磬默了半晌，便要坐起，馬含光相扶，她忽而撲出，一口將人咬住。馬含光都未推測她有這等迅捷的技藝，直至被那副伶牙俐齒毫不客氣狠狠啃上頸側。

伍雀磬被馬含光抱回那矮林間偏僻的寓所，她一開端還掙紮，被人一使力幾乎捏斷她五勞七傷的筋骨，頓時懶得再爭。

“我知你於心不忍，但善惡之界向來都是那些上位者用以捉弄眾生的藉口。丐幫亦非無辜，這幾年為爭荊湖牴觸不竭，他們連累的大小村莊百姓性命真就比萬極的少？你隻見到局勢一麵，聽信江湖傳聞便認定萬極殘暴，但正道以改正之名擯除新教、解除異己，當年將我宮權勢趕儘撲滅又何嘗有過心慈手軟？你需明白，事無正邪，善無絕對，人皆有態度，唯挑選分歧。而你有本身要走之路，且這路還由不得你選，你除直麵外無路可行，不然也隻會如同這人間萬般螻蟻，無人在乎你是否無辜，存亡但憑彆人一念之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