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時有人開了鐵門,伍雀磬感受被人抱起,聽那具有世上最暖和度量之人,以天下最嚴格詞令向性命令:“打斷統統人的腿。”
有萬極少主這層身份,如非萬極地盤,走在哪都會有人想徒手撕了伍雀磬。
……
張書淮教她認錯:“快說那非你本意,隻是一時腦筋不清。”
且現在錯現在了,免得今後迴歸總壇再被人重翻舊賬,小小的言辭恰當也由人大做文章。
馬含光想的好,可一旦脫手事情就不再是他想的那一回事。伍雀磬犟得短長,一藤杖下去又是一藤杖,此人不但不認錯,反倒變本加厲將萬極連他馬含光一應貶損了個遍。
且她是被本身曾滿心機戀之人送來此地,一頓藤杖還不敷,還要她切身領受被儒溪村民視為死敵、那種揹負故裡被毀、親朋被害的潑天恨意。
更彆提她這夜於監獄中過得有多出色了。頭髮也被拔了,腰腹也被踹了,手指幾乎要被踩斷了,當然這些並不致命,有馬含光的決計安排,她死不了,隻褪層皮罷了。
伍雀磬卻嘲笑,到了現在誰還能不準她腦筋發熱?嘴一咧,牙上竟也是血,抬法眼對馬含光道:“有本領就快殺了我,你馬副壇主既要履行宮規就彆光說不練。我保護丐幫叛變萬極,不堪榜樣,不辨敵我,各種罪過罄竹難書,單隻這些杖刑如何能夠,便是死上兩回也無以賠償。倒是能死在你馬含光手裡,我這趟終究死而無憾了。”
體內攝元真氣自行策動,越體反衝,伍雀磬若非有馬含光留手,一排門牙都要顆顆崩斷。
“你身上我所施予的傷痕,遠遠不及那群弱質村民對你的毆打。還不覺悟麼,你死力保護他們,他們又會給你何種回報?世上並無無辜之人,人如螻蟻,各處都是,為你所選門路,捐軀少量,無可厚非。”
很快一身火燒火燎笞痕,伍雀磬被人丟入關押內奸俘虜的地牢,這個少主還真是當得前所未有的窩囊。
她挨著他肩窩,嗅到藥腥苦氣,很難聞,澀得衝腦――“你鬨不敷了?”隻是都不及他這聲嗬叱,提神醒腦。
伍雀磬被馬含光抱回那矮林間偏僻的寓所,她一開端還掙紮,被人一使力幾乎捏斷她五勞七傷的筋骨,頓時懶得再爭。
哪怕為了此次捐軀的丐幫弟子也好,伍雀磬忍下一時打動,對馬含光鬆了口:“我記得你曾說過,擔當人另有其他,少我一個,再選便是。”
“不知死活。”
馬含光眸色彌深,他直至前一刻都不過想小懲大誡,君山之事不提,方纔滿屋子分壇眼目,伍雀磬不分場合不知節製,便是少主之名亦不能保她後顧無憂,眼下受些皮肉之苦,是讓她來日漲漲機心,免得心高氣傲,被自發得的身份職位傷得萬劫不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