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令航點了點頭，敬王揚聲對那寺人道：“把你曉得的再說一遍。”

“我贖她出秦淮，一萬兩白銀，現在她死了，骸骨隻值一兩……”邵令航已經說不下去，身子抖如篩糠，在壓抑了很久以後，失聲地呼嘯了一嗓。

小寺人大驚失容，敬王已是他惹不起的人，現在又來了個宣平侯。

蘇可之前說過，如果不可，她會想體例分開，不給侯爺牽涉任何費事。侯爺說會許她名分，給她統統，能夠己度人，事情有多難辦，杜之落內心清楚得很。

邵令航驀地轉頭，那雙猩紅的眼睛裡充滿了無處宣泄的怒意。

反正都是死，小寺人的臉上已暴露了絕望的神采。

跟著最後一個字說完，屋裡傳來“嘎噠”一聲。

答非所問，但是答案又讓人肉痛。

活要見人死要見屍，冇親眼瞥見蘇可的屍身，他不會承認她死了。

“人呢？你埋在哪了？”

杜之落惶惑然思忖著，為甚麼曉得了這件事，她的內心隻要慌亂，卻冇有半點哀慼呢？

他終究明白了一向想不通的猜疑，“那宮女，是，是王爺家的？”

路上，杜之落坐在馬車裡不由撓頭，“三哥，你說蘇姐姐真的死了嗎？她此人向來機警，遇事也曉得如何轉寰，本來宮裡暗搓搓想害她的人很多，她都逢凶化吉，這回如何就出了事？”

敬王神采暗淡，“傳聞你托了禁軍的人在宮裡找，本覺得會有線索，但是竟連個蹤跡都查不到。我這纔想到司禮監，宮裡能隻手遮天的，也就隻剩下司禮監了。”

敬王陳了半晌，點頭道：“好，我承諾你。”

那崩潰的喊叫在這間屋子裡迴盪，晦澀，困苦，情至艱钜，再無可醫。

蘇可和邵令航的事，杜之落是知情的。如此一說，杜之落便曉得是蘇可出了事。

而那寺人彷彿急於表功，扯著脖子說道：“是和嬪娘娘，是和嬪身邊的人給掌印大人通報東西，那宮女，恰好瞧見了，就被掌印大人滅了口。”

敬王接話，“事成以後，我高貴妃為母，享太後之榮。方勵的項上人頭，我雙手奉上。”

牛婆子唉聲感喟，“還是住在府外頭好啊，像我，這輩子就守著這旮旯了。”

“快，三哥，去宣平侯府。”杜之落拉著杜三爺急倉促分開十王府，駕著馬車直奔皆宜坊。

日上三竿，那袋大米俄然動了動，然後嘩啦一聲，跟著一柄匕首劃開麻袋，伸直了好久的人長長地舒了口氣……

小寺人的脖子已經被邵令航單手擰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