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靈機一動，便道：“皇上，臣妾好久冇替你篦頭髮了。時候還早，臣妾替你篦一篦，發披髮散吧。”

容珮憂心忡忡道：“皇上服用那麼多鹿血酒，本就陽氣大盛，若再幾次臨幸，隻怕是傷身哪。”

而太病院得來的動靜更讓人震驚，除了大量進服補益強身的藥物以外，天子已經開端每日飲用新奇的鹿血酒了。

嬿婉急得狠狠瞪了她一眼，嗬叱道：“你懂甚麼？”

天子皺眉道：“明白日的，一排跪在滴水簷下成甚麼模樣，回本身宮裡去。”

如懿問：“喝了四碗鹿血酒就睡了？”

天子正被幾個年青貌美的嬪妃百依百順阿諛得慣了，如何受得了這一句，不覺嘲笑連連：“皇後冇掃朕的興趣，莫非是令妃和晉嬪她們掃了朕的興趣麼？朕倒感覺，在她們跟前，朕也年青了很多，不像對著皇後，不溫不火慣了。”

晉嬪猶自不平：“皇上就是要我們幾個服侍，那便如何了？令妃娘娘有甚麼可駭的呢？我們是皇上的女人，服侍皇上是光亮正大的。”

如懿心中有氣，卻也死力抬高了聲音道：“皇上呢？”

他這話固然是對著世人說的，但是，目光隻落在如懿身上。晉嬪立即看懂了天子的眼色，揉著膝蓋嬌聲道：“皇上，臣妾跪得膝蓋都疼了，臣妾能起來麼？”

這一半夜夢半醒，睡得便不太安穩。四更時分，天子起家，如懿便也醒了。天子一早便犯了起床氣，神采陰沉沉的，如同眼睛底下那一片蕉萃的青暈普通。宮人們服侍得格外謹慎翼翼，還是免不了受了幾聲嗬叱。如懿想著是睡不著了，便起家親身奉養天子換衣洗漱。統統伏貼以後，李玉便擊掌兩下，喚了進忠端了一碗銀耳羹出去。

其他三人漲紅了神采低首不語，眼看窘得都要哭出來了。倒是晉嬪扭著絹子嘟囔著道：“甚麼錯處？不過是奉養皇上罷了。”

“發散了？”如懿神采突然一變，又是肉痛又是氣急，“憑你們五個？”

嬿婉聽她直截了當挑破，更不美意義，隻得硬著頭皮道：“是。”

天子烏黑稠密的髮絲間，有一根烏黑的髮絲鮮明躍出，生生地刺著如懿的雙眼。她反幾次複地想著，天子才四十一歲啊，竟然也有白頭髮了。

如懿婉聲道：“皇上這些日子連著進補鹿血酒，那東西的性子是最熱的。臣妾怕皇上烈性的熱東西喝很多了，以是特地送了性涼解熱的綠豆蓮心湯來，請皇上一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