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瑾歎了口氣,不再多問,冷靜的磨動手中的墨。
玉緣眼底一片昏黃的水氣,扶著我下了床,往偏殿去了。
我用極力量,掙紮著在地上跪正,穩穩施禮叩拜之禮,額頭觸碰到冰冷的空中,一如我入宮那一日,陌生而疏離,“華國沈氏漪寧,伸謝皇上…”
昨日?我禁昏睡了一日麼?
我張了張嘴,口中乾的發不出聲音。
我微微驚奇,德順是孫長勝的門徒,一向奉侍在承琰身邊,他來此,必是奉了承琰的旨意…
我起家走疇昔,坐在桌後的椅中,提筆寫了起來。
我低泣了好久,才平複了情感,“皇上昨日那般大怒,可下了甚麼旨意?”
玉緣忍不住道:“奴婢瞭解娘孃的表情,隻是僅憑著一封信便去與皇上爭論,確切打動了些,皇上對待娘孃的交誼,奴婢常日都看在眼裡,隻怕是…皇上也傷了心…”
我暴露一抹淒然的笑意,拚著最後一絲力量,起家拜彆。
“靖安…”我因母妃甍逝的動靜而有些混亂的思路一下子復甦了一些,靖安…我的孩子…我若死了,他該如何辦…
我點點頭,轉而望著靖安發楞。
玉緣悄悄歎了口氣,“小皇子睡著,奴婢扶娘娘歸去歇著吧。”
我強撐著最後一點力量,安靜道:“原覺得此生的暖和,除卻母妃,隻要你能給,可現在…倒是我想錯了…若無母妃,即便你的千軍萬馬踏破華國,我亦不會怨你分毫,可母妃因你而死,我不會諒解你…”
我在乾陽宮與承琰產生爭論一事,想必已傳的沸沸揚揚了,我疲於理睬。
承琰已和緩的肝火再一次湧上,一把將桌上的硯台揮落在地,“猖獗,朕原覺得你善解人意,未曾想你竟如此冥頑不靈,你不過是朕的一個妃子,朕若一心要滅華,何必瞞著你?”
一字一句如重錘落在我心上,竟有些生疼,暴露的一截小臂被硯台的碎片濺落劃破,排泄滴滴鮮血,但是我再感受不出疼痛,那碎片卻彷彿劃在我的心上。
“朝野之事,非我之願,亦非我一己之力可改,漪寧為眾夫所指,無可回嘴,然母妃慘死,漪寧憐惜,望奉告真相。”
恍忽中隻覺頭痛欲裂,耳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,我沉沉的展開眼,隻見容瑾正在床榻邊低泣著,而玉緣眼眶也紅的短長,站在床頭不語。
容瑾忙走到桌前,一手扶起袖口,一手細細的磨起了墨。
回到正殿,我在坐中悄悄的坐了好久,忽而轉頭對容瑾道:“為研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