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瑾歎了口氣,不再多問,冷靜的磨動手中的墨。
我低泣了好久,才平複了情感,“皇上昨日那般大怒,可下了甚麼旨意?”
玉緣見狀忙為我到了杯熱茶,“娘娘,喝點水吧…”
“我的孩子…”我掙紮著坐起,想要下床。
容瑾微微驚奇,“娘娘要寫信寄往華國嗎?”
玉緣眼底一片昏黃的水氣,扶著我下了床,往偏殿去了。
玉緣忍不住道:“奴婢瞭解娘孃的表情,隻是僅憑著一封信便去與皇上爭論,確切打動了些,皇上對待娘孃的交誼,奴婢常日都看在眼裡,隻怕是…皇上也傷了心…”
我點點頭,轉而望著靖安發楞。
我也不昂首,邊寫邊道:“旁的,我都不會體貼,母妃的死,我定要問個清楚。”
我身後跪著的玉緣也倉猝扣頭道:“皇上息怒,娘娘哀思過分,心智混亂,纔會如此頂撞皇上,求皇上饒了娘娘這遭,三皇子,還在宮中等著娘娘…”
“靖安…”我因母妃甍逝的動靜而有些混亂的思路一下子復甦了一些,靖安…我的孩子…我若死了,他該如何辦…
而承琰雖未曾措置我,卻也再將來昭陽宮,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,而那一日,我不過是在應戰他作為帝王的莊嚴與權威,怕是…不會再來了吧…
我張了張嘴,口中乾的發不出聲音。
昨日?我禁昏睡了一日麼?
“朝野之事,非我之願,亦非我一己之力可改,漪寧為眾夫所指,無可回嘴,然母妃慘死,漪寧憐惜,望奉告真相。”
我心如一灘死水,緩緩的轉過甚,啞聲道:“靖安…在哪?”
玉緣見狀偷偷拭著眼淚,“娘娘…您不要如許…”
“你…”承琰瞋目圓睜,胸口因肝火而不時起伏著,咬牙狠狠道:“朕向來待你分歧,不想你竟如此狼心狗肺,你想死,朕便成全你,孫長勝…”
短短數十字,我放下了手中的筆,待筆跡乾枯,將之疊好,放到了信封當中,遞給了容瑾,“送出去吧,托人寄往華國,謹貴妃信中寥寥數語,母妃死的不明不白,我定要曉得真相。”
玉緣忙扶住了我,“娘娘昏睡了好久,身子正弱,好生躺著吧,皇子他很好。”
亦顏與如汐來勸了我幾次,但是我卻意誌低沉,偶然做任何事,二人常常來此,都是無法而歸。
孫長勝渾身一個激靈,嚇的跪倒在地,顫聲打斷了承琰接下來的話:“皇上息怒啊,這旨意…下不得啊…”
我用極力量,掙紮著在地上跪正,穩穩施禮叩拜之禮,額頭觸碰到冰冷的空中,一如我入宮那一日,陌生而疏離,“華國沈氏漪寧,伸謝皇上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