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妍又將那書端起來，似是不想深說的模樣，隻緩緩道：“我也無從置喙，隻是覺著一旦舒妃出了甚麼不當，你脫不了乾係，元妃更脫不了乾係。你還是要細細與她說一說。”

直比及掌燈時分，莫知名才趕來柔儀殿。

秦妍忍不住微微咳了兩聲，貴妃榻頭上方的錯金博山爐內的嫋嫋青煙自鏤空的細孔中溢位，薄荷的香氣味道很重，將本來香爐熏著的香氣都壓了下去。

秦妍仍舊與白日裡一樣，穿戴一身極素淨的妝花緞小襖靠在貴妃榻上看書。絃音催了幾次，她也不肯用晚膳。見莫知名來了，絃音尋到救星普通，笑著請了莫知名道：“莫大人可來了，娘娘風寒還未病癒，晚膳也不肯吃，說是吃不出來！您快給瞧一瞧，身上不好，又吃不進飯。這明天交來回回的，冇少折騰！”

莫知名將一方絲帕搭在秦妍的手臂上，纔將手指放上去，恭敬的回道：“舒妃娘娘有孕了！”

“娘娘，這賢妃存了甚麼心？”綠竹斜跪在榻前為雲千雪捶著腿，低低道：“傳聞傍晚的時候，貴妃曾去過未央宮。她們二人一貫是鮮少來往，這一次，不曉得又要攛掇甚麼呢！”

絃音喋喋不休，秦妍自是將這話都聽在了耳朵裡，不耐煩的悶悶說道：“本宮想吃魚麵，你去小廚房看著。”絃音一愣，又是忙忙的應下，立時退了出去。

“微臣，微臣不敢。”莫知名有些手足無措，低頭道：“隻要娘娘傳召，微臣必然會來重華宮。”

莫知名內心莫名的怦怦直跳，覺著他這一輩子，鮮少見過如許都雅的笑。當即耳朵有些發熱，垂著頭揖首退了出去。

秦妍也不看她，隻是跳高了眉頭問道：“舒妃如何了？”

“皇上駕到――”

莫知名立時將那博山爐從小桌前移開，道：“薄荷辛涼，娘娘這風寒本來就是受涼所至，不要日日都熏著。等天暖一暖再用。”

秦妍從貴妃榻上坐起來，順手撫了撫發皺的裙襬，深看了莫知名一眼，似笑非笑，“那本宮也與你說一句端莊，”她語頓，神情更加莊嚴，“舒妃這一胎，你還是推了吧！”

“今後再冇空管本宮這個無寵無權又冇有孩子的人了！”秦妍淡淡的截斷了莫知名的話，明顯那話中有些感念本身的意義，可她卻無波無瀾，像是再說旁人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