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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孟昂處告彆，一起經過後苑，隻見滿園的樹，葉子都掉得差未幾了。幾個內侍正在掃落葉，枯黃的葉子堆了厚厚一摞。天又高又藍，潔白得不染灰塵。

她記得藺常說過這是“東風”。或許深切西域，整件事對藺常來講，隻是一場東風，隻是棋局中的一小步，但是於孟昱而言，倒是性命攸關，倒是平生大事。

孟昂還是小孩子心性，又天生蕭灑脾氣，雖常日裡不善曲意巴結，但也不在乎旁人對他的態度。熱絡也好，冷酷也罷，都與他無關似的。該他做事他便做，不該做的，表情好時也做，表情若不好便直言回絕。

莫非會因為這一步錯而滿盤皆輸？！

“尹大哥，我有件事，想托你幫個忙。”

一起想，一起漸漸踱步，直到聞聲前麵有人叫她，纔回過神來。魏鬆已經跑到她跟前，心急火燎的：“去哪兒了？叫我好找！出事兒了！”

宋揚靈還來不及問甚麼事情，魏鬆已經迫不及待脫口而出：“那本書，出事兒了。那邊驗了貨，說缺了輿圖！不肯付款！”

尹茂望著坐在一邊的孟昱，隻見他低著頭。眼神全被藏起來，不知在想些甚麼。屋子裡乾得想要裂開。尹茂不自發地舔了舔嘴唇，右腳悄悄挪動一下，才說：“要你去，是李虞侯在批示使跟前極力保舉的。實在提及來，你人好，常日裡跟弟兄們乾係也都好，但不知為甚麼，恰好就是李虞侯看你不紮眼……”

尹茂突然愣住腳步，回身看他。

孟昱抬開端來，看向尹茂。雙目如同點漆：“我自當竭儘儘力，不負將軍所望。”

魏鬆上回出去交了書和名單，隻拿到一半定金。另有一半商定待七今後驗過貨再付。由薛泉從中作保。

就算運氣好，穿過大漠黃沙，真的找到望樓。那也不過進入另一層凶惡罷了。藺常遇見的阿誰望樓人曾經說過，西域諸國深受羅摩節製。能夠想見當權人中必有親羅摩一派。孟昱諸人一旦達到，動靜必為羅摩人所知。他們又怎會坐視大睿與諸國連橫？！

孟昱麵上無甚神采，隻右手不自發地握緊：“我無父無母，牽掛未幾。唯有一個弟弟，現在仍在宮中。另有一人……”說到人時，聲音突然降落，略微頓了下，麵前俄然呈現宋揚靈的臉，胸中似有甚麼東西悄悄一跳。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，才又接著說：“我想寫封信，你能不能幫我送進宮裡？”說完，他又立即彌補：“我奉告你走哪個門，天然有人接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