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李忠無令闖宮門，那謀逆之舉就是板上釘釘，再無置喙之地。

“將軍！”陳紹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：“還躊躇甚麼！事急從權！陛下的命，潘大人的命，都等著將軍！”

宋揚靈一低頭，悄悄扒開藺枚的手，一字一頓：“群龍不成無首。”

見了皇後，屈膝施禮，道：“皇後，陛下來了！還帶了好多人。”

宋揚靈一席話剛正又無可回嘴，藺枚道無可回嘴了。

他抬開端，盯著她。

幾句話問得潘洪度連連後退，情勢一時急轉直下。

還覺得本身操縱了柳橋，卻未曾想一舉一動皆在彆人算計當中。這一出計入彀，竟精美長遠到這一步！

想他繁華平生，以王謝自比。卻本來，畢竟無將相之材。

頭返來了這些人。神情莊嚴，不言不笑。

又有七八個宮女圍過來，跟在宋揚靈身後，一齊外出迎駕。

本日，他特地帶了親兵。磨了刀，滿了弦，靜待一場廝殺。

陳紹禮一驚，不由驚奇昂首。

夢裡都不敢想的期望！

倒是自誤了一世……

潘洪度不由周身一顫，口中訥訥：“臣……臣並無……”隻覺百口莫辯。他茫然四顧，才發明陳紹禮不知幾時走了。

局麵正自對峙不下，忽聽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，數個黃門內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，才道丹墀，就急著叫喚：“李忠，李將軍帶人殺進宮來了！”

“還不來人！從速護駕！”宋揚靈已是吼了出來。

他長歎一聲，自知局勢已去。目光逐步渙散。

宋揚靈將茶盞往小桌上一放，一邊下榻，一邊說：“既如此，籌辦迎駕罷。”紅羅長裙泄了一地。

事情是如何到此境地的？

槐莊老遠就聞聲喝道聲，不知怎的，有些鎮靜，正要令人出去看看如何回事，就有一個小黃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，詫異道：“姐姐，陛下帶了烏泱泱好些人來。不是要叫人唱戲罷？”

本來是如許！

風從耳邊過，帶起鬢髮。似還殘留著皇後的聲音。

他行過禮，也不顧另有人在場，便道：“臣有要事啟奏。”

“明日，待潘洪度上奏查抄鳳鑾宮以後。你去找李忠，奉告他孟昱已經埋伏宮中，劇變期近，請他馬上勤王救駕。”

腔調稀鬆平常的一句話，卻如驚雷直中貳心底。震得驚心動魄。

朱大人卻連連擺手，隻往中間讓。

他在城樓上，瞥見從宮內方向跑來一個清臒身影。接著風送來那人的叫喚：“李將軍！李將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