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所言非虛。她的延禧宮就在永和宮正前,常常顛末,看著門庭蕭瑟,幾可羅雀,她便能夠想見,裡頭一寸一寸孤單孤傲的光陰,是如何難捱了。
天子一驚,旋即大喜,握住皇後的手扶起她道:“皇後所言但是當真?”
如懿淡淡笑著道:“皇上聖意,豈是姐姐與我能測度的。”
為著怕見麵傷情,皇後還是不準玫朱紫分開永和宮半步,出月以後,連在偏殿祈福的法師也退回了寶華殿,唯有孤單的風雪反響,相伴隨樣孤單而哀痛的玫朱紫。
慧貴妃點頭,正色道:“臣妾彆的不敢多言,不管玫朱紫所生的是死胎也好妖孽也好,子嗣為上,如果感染了她的倒黴,宮中再有一個那樣的孩子,可如何是好?大清百年鼎祚吉祥,難不成績要就義在她手裡?”
天子道:“有話便說吧。”
天子的身材輕微一震,像是被她的話語深深震驚,旋即墮入更深的沉默當中。
玫朱紫的得寵,彷彿已成定局。因為生下的是如此不祥的“死胎”,產前的榮寵在她生養以後幾近是消弭殆儘。冇有任何安撫,冇有一次探視,一貫花團錦簇的永和宮就此沉寂,再無一人踏足,連最為賢惠的皇後也退避三舍,不再前去。
玫朱紫淒厲地尖叫著哭了一聲,從床上掙紮著起來,膝行至天子跟前,抱著他龍袍一角道:“皇上,要求您奉告臣妾一句實話,臣妾的孩子是不是一個妖孽,是不是連是阿哥還是公主都分不清?以是皇上會嫌棄臣妾至此,整整一個多月都不肯來看臣妾一眼!”
天子非常感慨,眼底閃過一絲津潤:“皇後賢惠。”
王欽緊趕著從外頭出去道:“皇上,主子在。”
玫朱紫隻穿了一身素紅色綴繡銀絲折枝迎春的襯衣,外頭披著一件石青刻絲灰鼠大氅,那青翠綠翠的素白底色,愈顯得那臉冇有赤色,唯有烏黑的脖頸上留著深紫一道勒痕,楚楚不幸地昭告天下,她是剛從鬼門關上被人拽了返來。
“玫朱紫不祥,上承天恩竟然還會生出那樣的孩子,如許陰鷙的禍水,是斷斷留不得了。臣妾想著,歸正玫朱紫也是想不開了要自縊,不如成全她,讓她陪著阿誰孩子去了,也算是積了陰德。”慧貴妃扶住天子的手臂,謹慎覷著天子的神采,意味深長道,“擺佈阿誰孩子是甚麼模樣,皇上是親目睹過的。如許的孩子,宮中是毫不能有第二個了。”
天子氣得彆過甚去,皇後亦不免含了肝火:“即便你冇有家人需求顧及,也不怕連坐。但是皇上有甚麼不疼你的,你便如許自輕自賤,等閒毀損本身的性命,豈不是孤負了皇上對你夙來的情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