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蹙了蹙眉,“都給了她?那兩件青哆羅呢的袍子一模一樣的,她要來乾甚麼?”
惢心含淚帶笑:“那奴婢謝小主的賞。”
皇後恭謹答了句“是”,“如果皇上感覺茶味太貧寒,臣妾讓人再換一盞八寶茶來。”
福珈感慨道:“平日皇後雖也常來,但奴婢看她本日這個神情,方是真正佩服了。奴婢冷眼瞧著本日來存候的嬪妃,嫻妃彷彿比昔日對勁多了,想是皇上又寵嬖了。”
如懿轉過臉,透過窗上的霞影紗,正瞥見阿箬在外頭清脆地笑著甚麼,用手指戳著幾個小宮女的腦袋,像是調撥著甚麼好玩的東西似的。
福珈低首道:“太後思慮全麵,奴婢不敢測度。”
這一日是臘月二十八,天子留在皇後宮裡用了臘八粥,便與皇後在暖閣裡說話。皇後將外務府的賬簿遞過道:“這是這個月後宮的用度,皇上看一眼,臣妾也算有交代了。”
皇後笑得極其謙恭,“皇上說的極是。隻是臣妾想著,宮中嬪妃很多,今後另有的是添新人的時候。都是年青女眷,常日裡爭奇鬥豔是不消說了。皇上初掌大權,前朝另有很多要動用銀兩的時候,後宮裡能省則省些,也是一點情意。至於皇上覺得機器,臣妾倒覺得,大清的祖宗們本是頓時得的江山,一刀一槍拚了性命的,後宮的嬪妃特彆不能忘了祖宗的艱钜與功德,不該一味尋求妝飾富麗,而失了祖宗入關時的簡樸民風。”
天子擺擺手,“不必。皇後的意義,朕都明白了。隻是朕初立後宮,也就潛邸幾小我服侍著,一時淘汰了她們的,朕也不忍心。何況她們都還年青,喜好嬌俏些,隻要不過分就是了。皇後且彆說,現在快新年了,她們本就穿得厚重,又是沉甸甸的老式繡花,恰好這些繡花出自宮女之手,也不靈動新鮮,連人也帶著沉悶了。本來多些輕靈光鮮的料子,也是一道風景。”
皇後恭謹道:“是。”
太後神采一沉,“阿哥再小也是主子,隻要你們照顧不周的不是,如何還會是阿哥的不是?下次再讓哀家聞聲這句話,立即拖出去杖刑!”
天子見太後的口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,而皇後早已麵紅耳赤,少不得陪笑說:“皇額娘經驗的是,皇後有皇額娘這般耳提麵命,該當不會再有不對了。”
“本宮是中宮,中宮隻要一兒一女,是太少了。”皇後沉吟道,“二阿哥在我們眼裡是金尊玉貴的苗子,可落在彆人眼裡,怕是恨不得要折了他纔好呢。以是中宮的孩子,天然是越多越穩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