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冇來得及想清,一件繡著五彩團龍的明黃色衣服就呈現在我麵前,統統瞭然。來人就是當今皇上,蕭澤!
主子?這宮裡能被稱作主子的人可未幾。我也來不及細想,道:“公公請說。”
看來剛纔真有人在軒門口,會是誰呢?許是可巧顛末吧。
“本日並非我成心不來,隻是因為有事擔擱了。”蕭澤聽了我方纔的話,彷彿非常高興,解釋道。
瓊奴取了短笛遞與我。我接過,略一沉吟,將短笛放在嘴邊,吸一口氣,笛音緩緩飄出。
月出皎兮。佼人僚兮。
軒內世人皆是驚奇,半晌纔回過神來,我忙喚小福子去開門。這麼晚了,會是誰呢?莫非還是明天那軒外的人?
“這夜深了,大師都早些歇了吧。”我說著,便提步往屋內走。
第五夜了,我披著素灰色的蘇錦大氅坐在院中,閉眼吹笛,但心中含著一絲煩躁。
眾宮人正要散了,瓊奴和羽香也欲過來攙我。卻聽到軒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。這個時候,各宮怕都要安寢了,如何還會有人在太微城熟行走呢?我心下迷惑,忙喚小福子去看看。
他朝我一鞠,恭敬道:“方纔我家主子路太小主瓊花軒門口,聞聲軒內傳來笛音。主子立足諦聽,非常讚美,一時情不自禁,以是叮嚀主子叩門。想來怕是打攪了小主的雅興,我家主子特地叮嚀主子奉上這一枚玉佩,以表歉意。”
昔日這個時候,門外便都會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,不過半晌腳步聲止,直到曲音落,才又會聞聲腳步遠去的聲音。但是徹夜直到笛曲快落尾音時分,軒門外卻冇有半分聲響。雖不知這聽曲之人是誰,但他倒是言而必行,日日都來。每夜聽完曲子就走,也再冇有扣過軒門。
“這麼晚了,你還在吹奏笛曲,但是在等我?”他用眼眸直視著我,語氣中帶著希冀,問道。
不知如何的,內心空落落的,彷彿少了些甚麼。徹夜冇來嗎?
“皇上日理萬機,臣妾那裡敢說見怪的話。”我忙道。
我曉得她是馳念安生了。進了宮便經常瞥見她單獨一人盤桓望月。也怪我,方纔吹奏的曲子腔調柔緩,幽幽情傷,倒惹她悲傷了。
我看一眼瓊奴,她上前接過玉佩,遞與我看。我把那玉佩握在手中,微微生涼,玉感溫潤細緻,是塊好玉,雕的是雙魚銜珠圖,栩栩如生。玉佩上穿戴的纓子垂下寶青色的流蘇,配著白脂寶玉,非常高雅。
他昂首望月,低聲道:“很好聽,方纔我擾了你的曲子,現在可否再為我吹奏一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