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紫言重，本宮已經好久冇有聽過這麼好的琴聲了。”信妃粲然一笑，笑得如此明悅動聽。

寧嬪未覺身後有人，正攀下一枝紅梅，抬頭細嗅。我徐行走上前，施禮道：“見過寧嬪娘娘。”

雪垂垂的停了，信妃抬眼瞧瞧天空，朝我道：“本宮想請朱紫陪我逛逛，不知朱紫可否情願？”

信妃稠密的睫毛一挑，看看天氣，道：“天氣不早，本宮也是該回宮了。”

瓊奴接過玉佩，放入懷中，麵色肅重，朝我道：“奴婢曉得，蜜斯放心。”

我將手中的描金暖爐遞給她：“那娘娘也得待個暖爐，免得著涼。”

“這夜深天寒，娘娘令媛之軀，還是早些回宮安息吧。”我道。

聽聞宮人說，信妃雖居高位，倒是避世多年。既然她如此說，我便恭敬應道：“是。”

瓊奴拈起顆山查蜜餞，送入我嘴中，道：“這幾日蜜斯病著，有件事我就一向冇有和蜜斯說。”

“隻是，朱紫琴技甚好，本宮卻也但願朱紫能夠心如琴音，事事洞明纔好。不然，本宮此次護你，卻難保下次。”她說這話時，眼睛一向看著我。

我扶著她的手，道：“我要修書一封，過幾日你出宮時，幫我去趟孫府。”

我沉吟一會，拖著病軀走到妝台前。拿過嫁妝盒，抽開底層夾間，取出塊羊脂玉佩，交到瓊奴手上：“這塊玉佩是娘生前隨身佩帶的，孫大人與我娘既是故交，想來必是認得的。你且拿去，到時若孫大人不信，你就拿這塊玉佩與他看。”

“我在這，不會打攪娘娘賞景吧？”她握住我的手，手掌微涼，我問道。

我行在她身後，道：“娘娘也聞聲了？”

“彆說這麼生分的話，”她牽起我的手，口中說道：“你病著，我本該去看你，隻是怕你病中不肯見人。本日看你氣色不錯，也放心了。”

再往前走就是一重燈火光輝的殿宇了，想來該是長春宮了。信妃笑道：“和朱紫談天不覺，這麼一會就到長春宮了。”

送寧嬪回殿，天氣也不早了。我便和瓊奴、羽香回瓊華軒。常日裡見寧嬪，在人前雖是平淡寡言，卻不似本日這般失態。

“即便折下，再悉心扶養，不過幾日也是要枯萎乾枯的。倒不如每日過來看看，反而悠長。”她透暴露傷感之態，眼圈也跟著紅了，語氣柔緩下來。

她虛扶我一把，我站起家。她神采被宮燈中的瑩黃之光一照，顯得更加端麗，方纔的病容也消逝了。

隻覺身後有人扶我一把，我轉頭，是信妃。她鬢上的銀步搖被風吹的微微一抖。她抽回擊去，麵龐帶笑，看向我：“朱紫可瞥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