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從桌上供著的瓶子裡抽出一向白梅,摘下一片花瓣,苦笑道:“這麼些日子了,我莫非還看不清這宮裡的人嗎。隻是我覺出一個事理來,在這宮裡,如果你想安然度日,了此平生,那就得學會忍耐彆人的白眼和輕視。倘若不肯意,那就隻要去罷休爭!”
我感覺身子有些乏了,瓊奴和羽香便服侍我上床小憩一會。待到我醒來,卻發明隻要羽香守在我床邊。
我接過她手中的那些散碎銀子,也不知她在外務府受了甚麼委曲,便問道:“他們又如何給你氣受了?”
我忙上前施禮,道:“嬪妾朱紫沐氏見過信妃娘娘。”
“但是奴婢瞧的真真的,奴婢正要拿了銀子走時,就見潘容華身邊的宮女來也領月例,那外務府給玉春堂備下的月例銀子卻比她應領的銀子還要多出很多。小主您說,這皇上說裁剪宮裡的用度,如何就偏隻裁剪我們瓊華軒的呢?奴婢不平,就和那管事的辯論幾句,不想他卻冷言調侃,還出言悔辱小主。。。”琴梅聲音愈來愈細,認識到本身說多了,忙滿眼驚駭的看著我。
幾日前收到彥方的信。他信上述及你,說你因遭她人妒恨,誤食東西而麵發紅疹。現在可好些了?宮中險惡,若想為人上人,定得步步為營。
正說著,掛在門外的厚厚幔帳被打起,幾片雪花隨風飄入屋中,琴梅手中拿著個紅綢包著的東西提腳走進屋來。
她讓身邊宮女扶我起來,笑問道:“本來是沐朱紫,朱紫這是要去哪?”
瓊奴冇法,隻得替我多加了件衣裳,彆的取了件狐皮大氅給我披上。瓊奴扶了我,小福子在前麵提燈。三人出了瓊華軒,徐行行到上林苑的天香園,前麵就是春寒園了。
瓊奴打著傘,天上飄落鵝毛大雪,些許落在我的狐皮大氅上,晶瑩剔透。我將手伸出傘外,想去接住那落下的雪花,但雪花飄然落到我的指尖,不過一瞬,就熔化成水。
瓊奴依言去了。羽香和琴梅忙號召了軒內服侍的大小宮人來給我叩首,世人皆是滿臉感激。我扶他們起來,道:“大師在這宮中都不輕易,你們既跟了我,我天然要多為你們考慮些。”
你現在久病未承寵,景況怕是不好過。也不知前次帶去的銀子可還用完了,我在信中給你附上些銀票。有了銀子,想來在宮中也要好過些。
小福子見我止步,轉頭道:“小主。”
我固然曉得這宮裡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主,但聽琴梅這麼說,內心也是不好受。不過此時卻不能透暴露來,隻得換上笑容,道:“這將近過年了,各宮裡都要預備著過年用的東西,還要留著銀錢打賞,不免銀子不敷。潘容華位分高,又新進得寵,天然破鈔更多,外務府給她多備些銀兩也是應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