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悶雷聲垂垂逼近，明瓦上方的天空色彩愈見陰沉了下來。帝王是天之子，現在的氣候，仿若帝王心。

江守全見我不安的模樣，忙笑著將食盒放在桌上，笑道：“皇上，這是娘孃親身熬的冰糖銀耳蓮子羹，曉得皇上議事累了，特地帶來奉獻給皇上的。娘娘還曉得皇上不喜甜膩，是以特地冇放幾塊冰糖，皇上您無妨嚐嚐，看看娘孃的技術如何？”

人在嚴峻的時候，對四周的聲音都非常敏感。

他俄然重重放下匙子，眼神鋒利的瞥了過來，我慌亂的垂下眼瞼，儘量放緩本身的聲音，問道：“但是這羹湯分歧皇上的口味？臣妾失策，還請皇上恕罪！”說著，我已跪倒。

這剩下的一句，他固然冇有說，但我亦能猜到。

不對，他必然還是討厭我的，不然，怎會在延英殿外對我做出那樣大不敬的行動？他是戰神，是大將軍，天然有恃無恐！他和我一樣體味皇上，這個高高在上以權力為中間的男人，如何能夠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嬪開罪一個大將軍呢？

我心下大駭，蒲伏於地，泣道：“臣妾萬死不敷以抵過鄙視皇上之罪啊！”

我聽到有輕微的碰瓷聲，訝異的昂首，竟看到他正拿著匙子吃著銀耳羹。他的行動很慢，很文雅。

我不主動提起方纔產生的一幕，是因為不曉得他到底看到了甚麼，再者說，有些事，是越描越黑的。

我的腿一軟，渾身又是一個激靈，要不是他攬著我的腰，我指不定又要嚇得顛仆在地了。

我不敢不從，即便心底再驚駭，我抬著淚眼望著他。他彎下腰，溫熱指尖觸著我的下顎，歎道：“你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兒，公然我見猶憐！固然小小年紀，但在閨閣時就已盛名在外了，連朕在這幽幽深宮都能聽到你的閨名，何況……”何況，是同在一片坊間的高將軍？

這個男人明顯很難讓人把他和文雅聯絡在一起，但這一刻，他的確讓人在看著他的時候感覺他是個和順的男人。

他停在我麵前，我微微昂首，看到他的玄色雲頭錦履和深紫長衫的衣角，衣角閒逛，上麵的銀線雲紋也在飛舞著。

延英殿的大門又“吱嘎”一聲封閉了，偌大空曠的殿內又隻剩下我和他兩人，光芒不好，窗戶和明瓦都冇法接收更多的亮光，殿內顯得更加暗淡窒悶。

他看到了！他必然是看到了，不然怎會對這朵殘花如此在乎呢？

“抬開端來，”他低聲號令著。

我頭皮發麻，不知該跪下請罪，還是站著等他發話，手腳都不知該放在那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