贏綿見司徒仲神采奕奕,器宇軒昂,比之本身走前還要精力些,便就笑道:“前一段你大喜,我因公出海,不在朝內,不能親去道賀,恕罪恕罪。過上兩日,我必補上一份厚禮,以賀你新婚。”司徒仲笑道:“你我之間,還論這些虛禮俗套麼?”贏綿又笑道:“新婦可還中意?看你這意氣風發的模樣,該是很好的了。”司徒仲莞爾道:“也都還好,並冇半分驕橫之態,不以貴勢壓人,比她那父親強上很多。倒真叫人納罕,那樣的父母,竟能養出如許一個女兒來。她與她那兄弟,榮王世子贏綜,真真有如雲泥之彆。”
蕭清婉踏入殿內,果見地上四周皆是碎瓷殘餘,扯爛的書畫,隻視若無睹,徑往內裡而去。轉到天子平常批閱奏章的地點,但看贏烈正在書案背麵坐著,案上紙筆混亂,一方字帖正呈於他麵前。蕭清婉徐行上前,微微躬身,道了萬福。
翌日,贏綿元氣漸複,向天子告彆,離宮回府。
蕭鼎仁收著密報,又苦於停職待審,不能入宮麵聖,遂暗托人將動靜遞送進宮。
他一氣兒說完,便杜口坐在一旁。贏綿見他竟有了幾分惱色,趕緊笑道:“我不過白說一句,你倒急了。”隨即又道:“我纔回京,於都城裡的事兒,尚自不知。據你所說,這幾月中間,京裡倒出了很多事情,究竟是甚麼?”司徒仲便將近來的事端原委委曲一一奉告。贏綿聽罷,心中兀自揣摩,又沉吟道:“榮親王此舉,竟模糊有篡位之嫌?”司徒仲四下張望,並不肯言語一聲。贏綿心知其意,遂擯退擺佈。那司徒仲便湊上前來,抬高了聲音道:“榮親王已公開調劑了京畿附近的幾支兵馬,見機行事。隻是看都城禁軍保衛森嚴,若當本相拚,尚不知鹿死誰手。故而一向不敢發難。他保舉了我去做禁衛軍副統領,也有一層深意在裡頭。我內心倒是奇特,天子既然厭憎榮親王,倒為何允準此事。”
贏烈神采陰霾,忽而將那書案一拍,震得桌上筆架倒了一排,隻聽他咬牙怒道:“這個孝子,竟然夥同榮親王一道來暗害於朕!”蕭清婉倒似是為這一拍唬了一跳,不由向後退了一步。贏烈瞅見,趕緊問道:“朕一時氣急失態,可有驚到了你?”蕭清婉搖了點頭,隻將手裡的密信遞到他跟前,說道:“皇上且瞧瞧這個。”贏烈自她手裡接過手劄,展開一閱,隨即揉成一團,丟在了一旁。蕭清婉在旁瞧著他神采,謹慎說道:“皇上,榮親王表裡勾搭,想是要趁此朝中動亂之際,趁虛而入,介入龍庭。怕是暗裡令不知有甚麼擺設,皇上不成不防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張鷺生俄然出去奏報導:“二殿下求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