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得幾日,文淑容的產日近了,蕭清婉每日都派人前去扣問,又經常將太醫令王旭昌傳至坤寧宮問話。這天,她正同王旭昌說著話,外頭張鷺生俄然過來,神采惶急道:“皇上在書房裡動了氣了,請娘娘疇昔。”蕭清婉傳聞,忙問道:“可知是為了甚麼事?”張鷺生道:“主子也不知詳情,好似是因為榮親王上了一道摺子,皇上惱的了不得,隻叫主子請娘娘疇昔。”蕭清婉見他這般,也不好隻顧再問,吃緊的叫宮女與本身穿戴了,就乘了鳳輦,往文淵閣而去。
過了一個時候,兩人事畢,蕭清婉披衣下床,走到桌邊,倒了碗茶吃了,又端了一碗走來,遞與贏烈道:“還是溫的,皇上吃盞解解渴。”贏烈接了,先自不吃,卻戲謔道:“你今兒倒是不濟,還冇弄夠數呢,就要告饒了。”蕭清婉說道:“昨日辛苦了一日,本自累了,皇上又不肯諒解,定要來鬨,那有甚麼體例呢。”說著,挨著他坐了,又笑道:“臣妾有樁事,想問皇上求個恩情,不知皇上許不準?”贏烈笑睨著她,說道:“你自來少問朕討東西,本日卻奇了。說來聽聽。”蕭清婉便道:“臣妾有個姨家的表妹,乃是江蘇巡撫孟誌遠之女,皇上是曉得的。本年乃宮中大選之期,若按著法規,她也在候選之列。宮中收羅人間絕色,色|藝俱佳之輩不在少數,臣妾想求皇上,不如就放了她去罷。”贏烈聞言,沉默不語,半日方纔沉吟道:“你曉得這事兒分歧端方。”蕭清婉含笑道:“正為著分歧端方,臣妾纔來求皇上。”贏烈握著她的手,說道:“罷了,瞧在你的份上,朕就賞她這個恩情。隻是還要遮過人的眼去纔好。悄悄兒的,彆叫一人曉得。讓外頭人聽到了,全都有樣學樣,又或者說出些甚麼話來,可就不好了。”蕭清婉趕緊道:“這個臣妾理睬得。”
穆秋蘭在旁瞧著,雖知此不過春日遊戲,無傷風雅,仍恐為天子撞見嗬叱,眼看皇後踢到縱情,便開口勸道:“娘娘玩了這一晌,也該下來吃口茶歇歇了。”蕭清婉踢了幾跑,便覺嬌喘籲籲,香汗淋漓,腰肢乏軟,便停了下來,走到一邊,取了一把團扇,不住的扇風取涼,又拿熟羅手帕擦了臉。穆秋蘭端了茶碗過來,笑道:“娘娘踢的真都雅,奴婢都看呆了呢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不過是胡亂踢著玩玩罷了,記得暮年在家時,本宮看府裡的舞姬們踢圓兒,那才叫都雅呢。十多小我,穿戴不重樣兒的衣裳,裙子上頭又都掛了響鈴,跑動起來,風飄衣帶,鈴聲清脆,也算是名勝了。”說著,將一碗涼茶吃儘,同幾個宮女談笑了一陣兒,一時春困來襲,不由嗬欠連連,就往屋裡去了。